四月,气已经彻底变得热起来,随处可见的是满地的绿。人们脱去了厚重的夹袄,昂贵的貂皮。妇人换上了薄纱,挽上了新辫子。
人间四月芳菲已尽,可千紫万红的百花已然渐渐齐放。
这将近两个月以来,易晴空都在为她的胭脂水粉计划忙前忙后。找铺子的事,他让顾书辞去帮忙找,既然要干股,出点力气还是必要的。当然,租铺子的钱易晴空也顺便找他借了。反正他不缺那点钱,朋友之间不是要互相帮忙的吗。她赚了钱他也是跟着有好处的。
而她到市集上与卖蜂蜜的人赊了大量的峰巢熬制峰蜡。做口红,峰蜡尤其重要。而这个时代的蜂蜡大多用于制药,运用不广泛,峰蜡很少有人去熬制,所以这时的峰巢基本没有人要。如今易晴空愿意大量收购,虽是赊账,但也有人愿意大量送来。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多一个进项自然是不会白白浪费的。
四月末,易晴空已经做出邻一批口红。她制口红的成本不到二十文钱。她画了口红的模具给了木匠,还是现代常见口红的摸样,只是在口红的低部刻上了一个易字。要打造自己的品牌,当然要有自己的标制。
易晴空找的木匠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姓陈,易晴空管他叫陈叔。他家里比较贫困,养了七八个孩子,大的男孩十三四岁左右,跟着他一起学木工,勉强有些收入维持生计。易晴空找到他时,他是千恩万谢的,总算是有了稳定的收入日子就有了盼头。最终易晴空以五文钱一个外壳的价格谈下,只要陈叔按规格,保证质量,他做多少易晴空便收多少。
这第一匹口红基本是易云萍做的,易晴空教了她制作的方法。白易晴空去学堂,她在家里就做口红。
这时的库存已有将近三千支,颜色有六种。第一批货物她没打算做太多,因为她得投入市场,看市场反应好才会大量生产。而此时已到了四月末。算算时间,从她去信宣城到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按易中正他们二月中旬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也差不多该到了。
也正好,易晴空打算端午的前一开业,赶上大过节的正好促销。而开业的时候,易家的人也正好都在。
从四月二十以后,易云萍每都到城门口去等易中正等人。易晴空怕她一个姑娘出门碰上些好色的富家子弟,万一被强抢就麻烦了,她见过电视剧里太多这样的桥段,不得不防,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易云萍最终换上了男装,可她气质柔弱,没有易晴空的英气刚毅,即使穿上男装还是温柔可饶。没办法,易晴空只得拿出易云萍仅有的一支眉笔在她的嘴角下画了一颗大大的媒婆字。
易云萍连续去了七。第七夕阳已落,易云萍又是失望地转身回家。突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易云萍转身,只见一妇人抱着孩子,有些蓬头垢面,步履蹒跚,身后是一青年男子,搀着一跛脚的中年男子,同样是蓬头垢面,疲惫不堪。三人狼狈不堪的摸样映入易云萍的眼中,她顿时只觉心酸无比。她与易晴空一起进京,虽是替易晚照治病,可他们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带走了。这大半年时间,自己衣食无忧,被养的白嫩水灵,可她的叔父,哥哥嫂嫂却过得如此狼狈不堪。
“二叔,哥哥,嫂嫂……”
易云萍哽咽地喊着,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他们。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人四下寻找,只见一少年向他们靠近,细看,哪里是什么少年,分明就是他家的云丫头。
“云萍,是你?果真是你,我们还以为这夜又得露宿街头呢,想不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你,太好了。”
嫂嫂张春桃喜极而泣,她的孩子还这么,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大嫂,你们哪里是巧,这丫头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们七了,等不到你们时,每都是哭丧着脸回去的。快回去吧,我这城门可要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