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这种神情从纪嘉卉的脸上转瞬即逝,她似乎是笃定了一切:“妹妹,我不会将况钟让与任何人,我要让他彻底臣服,让他的心里从此只有我。”
顾诗筠万万想不到纪嘉卉竟然如此大胆,毫不避讳地对她说出了这句话。她愣在了原地,一双美眸注视着这位权臣之女。
向珤与况钟二人并肩朝着府衙最后面的一间厢房走去,向珤说道:“况大人,我见你那位朋友容颜端丽,举止得体,似乎出身大户,敢问是哪家的姑娘呢?”
况钟叹道:“向大人,那位朋友不过是一富商之女。”
“哦,她与况大人只是朋友吗?”
况钟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诧异地望着他。
向珤忙道:“况大人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本官膝下有一子,如今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犬子生性顽劣,本官时时想给他找一个称心的媳妇儿。”
况钟心里一惊:“向大人,莫非……”
向珤点了点头,笑道:“若是那位姑娘与况大人只是朋友的话,那本官想请你况大人帮忙做个媒,如何?”
况钟本来心情大坏,听到向珤这么一说,登时哭笑不得,摇了摇手:“向大人,非是下官不从命,只是……只是这位姑娘,必然不会同意。”
向珤道:“呵呵,她不同意,难道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吗?”
况钟急忙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在下去贵州的时候,曾见到恒通当铺的掌柜,其人也姓向,单名一个法子,是否是向大人的亲属?”他记得,向法有亲戚在朝中为官。“向”本来便是小众姓氏,他猜想,便是眼前这位应天府尹向珤了。
果然,向珤轻轻点头:“向法乃是在下的族侄,况大人认识他?”
况钟道:“下官曾在贵州查过一件案子,多亏了令侄,才得以让此案真相大白。此人不愧是向大人的亲戚,颇有大人之风,真乃干才也!”
向珤听他如此称赞,也倍觉脸上有光,笑道:“哪里哪里,况大人此言,反倒让本官汗颜了。”
说完这番话,二人便来到了一间厢房。
推开房门,便见到了中间停放着那具女尸。而这时候,仵作也赶来了,将尸格呈上。
况钟打开尸格,仔细与女尸上的特征一一比照,其中这仵作还将许多不明之处一一对况钟讲过。
况钟见他言辞严谨,颇为叹服,心中暗想:不愧是京师府衙的仵作,做事颇得章法,细致严谨得多。
那仵作在一旁言道:“这女子不过十六七的芳龄,也的确是溺毙的,额头有伤,身上亦有不少擦伤。在下猜想,她落井之后,曾经想过爬上来,却没有成功,所以留下了擦伤。另外……死者已有身孕。”
况钟一惊:“什么?”
仵作道:“经过在下细细勘验,此女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没有看错?”
“绝无看错,胎儿已成。”
况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慢慢走到了尸体前,凝望着这具已经辨认不出面貌的尸体,双目深邃。他心中燃起了一股恨意: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竟然将一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女子推落井中?
仵作道:“大人,死者身上确有不少伤痕,但或许是意外也说不定。”
况钟却摇了摇头:“她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
向珤在一旁问道:“为何?”
“向大人请看,死者的身上有不少的擦伤。若是死者是失足跌落井中,那井口不足三尺见方,必然会造成身体上的磕碰。或头或背或手或足。额头虽然有伤痕,但是从形状上看,并非磕碰造成。这伤痕,更像是用棍棒重击而成。”
仵作连连点头:“正是,在下并没有在尸体上勘验到磕碰伤,额头伤痕确实是棍棒敲击而成,除此之外只有擦伤。”
况钟道:“所以,死者很可能是被人抱着,直直丢进了井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死者不会被井沿儿的砖石磕碰到。至于额头上的伤,像是死者落水后,极力挣扎,但凶手以棍棒击打,导致周瑶昏死溺毙。”
向珤感慨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竟然连怀孕三个月的女子都不放过?”
凶手当然惨无人道,但同时,况钟也更专注于另一个问题:周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
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出周冯氏所说的那位公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