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对面,早在吕布出现的时候,便引起了联军的注意,袁绍等人闻讯赶来时,正看到吕布摔着铁骑将豫州军打的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
豫州军的阵型,被吕布不断分割、撕扯成碎片,无数豫州军疯狂的往河水里跳去,有人会水,还能往这边游,但大多数联军将士可都不识水性,在水中扑腾几下,便没了声息。
“吕布怎会在此!?”袁绍看到了对方的旗号,面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回顾左右道。
诸侯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那知道吕布为何在此,但豫州军这下子怕是完了。
眼见敌军胆气已丧,吕布也不再亲自动手,任由曹性、侯成等将领带着人马继续将那些已经吓破胆的豫州军往河水中撵,来到孔伷那不成人形的尸体旁,跳下马来拔剑将孔伷的人头给砍下来,挂在赤兔马的马颈之上。
如此一来,这头功便得了!
吕布翻身上马,策马踩着那满地尸体来到岸边,看着百步外面色铁青的袁绍,却不见那叶昭踪影,心中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之情。
他可还记得当初他初至洛阳之时,那袁绍为了对付叶昭,对自己亲密无比,然后等自己败在叶昭手上之后,这袁绍前后的态度犹如云泥,甚至连正眼都不屑看自己一眼,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令吕布胸中那一口郁气尽散,只剩下那说不出的畅快。
“袁本初,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吕布将方天画戟往马背上一挂,仰起脖子,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河岸对面的袁绍。
袁绍面色一黑,虽有三十万雄师,却被一水阻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在对岸耀武扬威,看着吕布肆意杀戮自己的将士,对联军士气来说,无疑是个极大地打击,更重要的是,袁绍初当盟主,就接连失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要说之前死的许玚不过是陈国相,不算大损失,但这次那孔伷可是一州刺史,也是此次联盟中,袁绍的重要支持者之一!
“与我射杀此贼!”这几个字,仿佛从齿逢里面蹦出来的一般。
数十名弓箭手对着对岸吕布的方向射出箭矢,只是相隔百步之距,再加上大河之上不时有风吹动,那数十支箭羽被风一吹,尽皆失了准头,尽数跌落何种,被水一卷没了踪影。
“哈哈哈”吕布见状,狂笑一声,自马背上摘下雕弓,顺手抽下一枚箭簇,张扬道:“鼠辈果是鼠辈,便让某来教尔等如何射箭!”
说话间,已是张弓搭箭一箭射出,众人只觉视线中一道虚影划过,而后便听嘭的一声闷响,回头看时,却是袁绍背后一支旗杆被射断,跌落下来。
诸侯见状,尽皆面色骇然,下意识的往后退,谁知道吕布下一枚箭簇是否会射在他们身上。
吕布再次狂笑一阵,见联军退的没了踪影,才志得意满的骑上了赤兔马,一声呼啸,带着三千骑兵扬长而去,只剩下一片狼藉。
关东诸侯,直到吕布离开许久,才重新回来,隔着河岸看着对面那狼藉的战场,一时间相顾无言。
“豫州三万人马……都没了?”叶昭不知何时出现在诸侯身边,跟诸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大和尚漂浮的尸体随着水流飘向远方,有些怅然道。
孔伷是豫州刺史,在众多诸侯之中,算是家底比较丰厚的一路,三万大军,叶昭看向河岸,战死的不多,多半是自己跳进河里给淹死的。
“叶侯有何话说?”张邈面色不善的看着叶昭。
“我能有何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若照这般打下去,未到虎牢关,这三十万联军能死一半!”叶昭淡然道。
“叶昭,公绪已死,死者为大,你这般说,乃亵渎亡者!”刘岱怒视叶昭道。
“死者为大?这点本侯非常认同!”叶昭指了指河面上那些还没飘走的尸体道:“那就请公山说说,这三万将士的死,该由谁来负责?三万人被三千人歼灭!哈,那孔公绪用自己和这三万将士的性命,成就了那吕奉先的威名,我亵渎的是亡者,他亵渎的是这三万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