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外边那榻上的翻身声音也同样在述说着自己的清醒。
本想着与齐钰锦说个清楚,可最后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堵住了。
她嫁给齐钰锦能生得出孩子吗?可能能吧,毕竟她清楚的记得前世老王妃便是去找怪医了,说是能有法子让她有孕,给齐王府生下血脉,可惜她没活到那个时候。
也正好这种时候她无需狡辩,因为齐钰锦一说,她便信了,信了太后让她嫁去齐王府便是有这个原由。
她睡不着,脑子里尽是太后当初赐婚后找她说的话,她说因着听说齐王爷喜欢女子,她又没有别的赏赐还能赏的,便只好想着指一门婚事过去。
顾莞莞在怀疑,怀疑齐钰锦也许并非好女色,太后当初只是说了假话罢了,反正她口中并无几句真话。
但是那表小姐呢,府里的人可都晓得,齐王对这个表小姐是不一样的。
她刚才未来得及开口问对方究竟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齐钰锦便甩袖离开了,直到她沐浴完也没见着人,是她在床榻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听着有人进来了,可对方特意挑着睡觉的深夜才回,意思已是明显了。
心里头装着事儿,她是怎么都睡不着,想着明日可能迎亲队伍就到,就要成婚了,她实在没忍住,喊了一声,“王爷?”她的声音并不大,不仔细听都能误以为是外头的蝈蝈叫。
是以在好一会都没声音理她的时候,顾莞莞又喊了一声,“王爷睡了吗?”这回她加大了声音。
那外头榻上频繁翻身的声音,分明就未睡着。这回声音也足够大,一句话问的清清楚楚,她就不信齐钰锦还能装着听不见。
“何事。”
毫无温度的声音无一不在表达她的不满。
说完齐钰锦其实就坐了起来,她知道内室里头床帘后的人压根看不见她,便冷着一张脸直直瞪着那床榻的位置。
她何止是烦闷,心跳都乱了,即便是打算给顾莞莞知错改过的机会,可听着那个女人那样不愿意嫁给自己,对自己满满的不喜欢,她还是很受伤。
再是杀伐果断的将军,私下里也是一个女子,也会有心爱之人嫌弃自己的苦恼,也会有自尊心,羞于让自己有这样一种不被喜欢的情绪。
特别是,自己总是犯贱的贴上去,想要讨好她。
“我想问问,听闻王爷还有一位表妹住在府中,可是真?”她试探着开口,想先套套话。
齐钰锦皱眉,“你听谁说的?”不懂这样的氛围为何又要问起这些家常,难不成知道自己生气,想主动缓和一下?
有了这个想法的齐钰锦那瞪着的双眼都没那么凌厉了。
顾莞莞倒是淡定的很,丝毫不怕暴露自己是重生的,“定婚后宫里头有嬷嬷来教导,谈及侍奉公婆时,嬷嬷提了一嘴府上的人。”既然她会开口问,便是想好了借口。“那表小姐可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这王妃的位子想来也应是这位表小姐的吧?”
她找不出什么话能带起假成亲的事儿,便只好借借这表小姐的名头了,正好也试试这是不是真的。
免得她极力撮合这两位,以为是让齐钰锦幸福的事,其实是好心办了坏事。齐钰锦再是战神,她也不会忘记身穿大红衣裙的齐钰锦有多美,这样美的一个人也是极有可能喜欢男子的。
“你说什么?”齐钰锦觉得自己听岔了,好端端的为何要提起蕊珠。
苏蕊珠喊老王妃一声姑姑,但却不是齐钰锦的亲表妹。当初苏蕊珠的父亲苏勇是齐钰锦的母亲下属部将。在一次以老王妃苏妙君挂副帅出战时,以一条腿救了苏妙君,为表感恩,苏妙君就认了与她同姓的苏勇为兄长,后来苏勇战死,苏妙君就将苏蕊珠接到了王府。
“王爷不必有所顾忌,莞莞发誓,绝不会将你我之间的谈话传到长都城去。”顾莞莞以为她是介意自己此时还是太后的傀儡。
齐钰锦越发听不懂了,她有什么需要害怕不能告诉那老妖后的吗?这不清不楚的,向来不喜别人拖拉的齐钰锦干脆下了榻,汲着鞋子走向床榻。
她谨记着现在的顾莞莞还未嫁给她,又是个生性矜持的,并未伸手去撩开床帘,只是站在床榻边问着,“王妃何意?”
一听这近在耳边的声音,顾莞莞吓得往往外看去,借着外头月光洒进的那一丝光亮,她能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帘外边。
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可没忘记现在的齐钰锦是个随时要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