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抱拳道：“朝臣担忧犬子途中背弃契约，老臣却以为可以一试，今时虽我儿有趁机落井下石收购了苏杭数十家商贾家业之嫌，但这也只是民间商贾之间正常交易，臣相信，郑大人家中，朝中任何一位大人，下任何一个商贾，也定然有此类之事。”

“数十家商贾在此次帛锦之难后，已是无力继续经营店铺、田地，售卖他人以图自保也是必然，卖与我儿或是卖与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双方之间也只是正常交易。”

“朝中大臣担忧我儿无力履行契约，臣也觉得有理，但臣还是以为可以一试，其一，即使失败了，流求岛上也定会增添些民丁，至少可以减少些朝廷对流求岛的投入其二，数十家的家业被我儿收购，但这些家业也还在我朝土地上，若明年我儿无力履约，朝廷自可充公补足，若朝廷担忧我儿日后有了今时数十家商贾私下贱卖家业田产之事，官家可以明示下，我儿名下所有产业皆为官府抵押之物，如此自也不用担忧履行契约之事。”

官家赵佶心下苦笑，抬眼看向面无表情的蔡京，心下竟生起一些不满来，叹气道：“辽国越来越不满，再关市易终究有些不妥……二十万贯金银，三十万匹帛锦……”

蔡京抱拳道：“朝廷税赋不足，今岁与辽岁币自当是蔡府所出。”

赵佶顿时点头，笑道：“爱卿果然是忠贞，就如爱卿之言，那个……此事就由爱卿全权处置。”

蔡京的态度让赵佶舒服了些，笑道：“年前时，朕还以为只是稚子孩童玩闹，今时看来却是朕错了。”

“可惜了……”

赵佶摇头叹气，蔡京眉头莫名皱起，就在这时，一宦官急匆匆走入。

“启奏官家，都水监赵公公有急事奏报。”

赵佶眉头微皱，点头道：“宣。”

宦官低头退出厅堂，不一会都水监使赵霖提着个枣红木匣急匆匆走入拜倒，面上满是喜意。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降祥瑞，降祥瑞啊”

赵霖见官家呆愣，忙将枣红木匣打开，赵佶这才看到木匣中一巴掌大的乌龟，乌龟没什么稀奇，怪异的是长着一大一两个脑袋。

赵佶来了兴趣，看向蔡京、郑居症高俅三人，笑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不会是龙之子吧？”

见赵佶如此，三人也纷纷起身上前细观，蔡京点头道：“老臣以为，此物正是齐桓公所言象罔，见之而霸也。”

赵佶心下大喜，正要点头赞叹，一旁的郑居中却皱眉道：“无二日，人无两首，此物不祥，陛下当弃之。”

郑居中话语对着官家赵佶，目光却看向皱眉不已的蔡京。

“下已有一日，太师所言霸者……不知霸者何人？”

蔡京低眉道：“童公公去岁带回一大才，郑大人不会不知晓吧？降祥瑞，我朝也必可一举夺回燕云之地！”

赵佶一阵皱眉，叹气道：“此物终是不降……”

“来人，丢入金明池，用锁链锁住，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原本还狂喜的赵霖，此时哪里还有半点笑意，声音颤抖唱了声“诺”，抱着木匣磕头捣蒜退下。

先是蔡京怼了几句，本就心疼夜长梦多，没能一下子得了千万贯钱财，如今又见到了双头乌龟，看着郑居中不住瞥向蔡京，心下没由来的生起一股不满。

蔡京、郑居症高俅三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等了一会也没见赵佶开口，只得起身抱拳，默默退出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