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责!云城那时他自己都是不知!又怎生能骗得了你?故此说,此人竟是什么都不自知的!”娘子又是冷笑又是叹息,也不知是在笑那人痴心妄想,还是在叹那人命运多舛!
“他原来并不该以赫为名,而是延。他也并不是什么寒朝晟王庶出的次子,而应是当今寒朝太子。”
平常人家若要听见事涉“太子”,必得是会大惊之色!然这是盛家!盛家之人无论上下但凡听见事涉“太子”而有太多惊诧,反倒是不寻常!要问为何?因那便是坏了盛家“处事不惊”之规了!
在初柳与绿乔还是忍不得面面相觑了一回之后,盛馥踌躇着问出了一句“母亲是说,他于身份瞒骗了我?”
“你真是!”娘子险些就要伸手打去!然暼了一眼盛馥的肚子、只得强忍了,“当真是揣了一个便会变傻么?难怪都说这个小的必定是像了齐尔永,如今我看果真也是像的,竟是带累到他母亲都是呆傻了!”
“原是母亲自己说的!怎得连尔永跟小的都带上了?!”盛馥也是气,“母亲说得云山雾罩的、本就不清楚!我辨不清反而是错了?”
“奴知道了!”垂头想了半日的绿乔忽然大喝,“定是跟戏文里似得,耀王幼时被掉了包了!如今寒朝的太子是个假的,那个才是晟王次子!”
娘子闻言欲哭无泪:“怎的你们一屋子如今都是痴傻了么?我何时说过他是被调包了?寒朝而今也并无有太子,怎生调的包?”
娘子拍了拍自己心口均了均气,“可是都听好了!”
“我说的是!刘赫二十余年前被当今寒朝拓文帝罢黜了皇太孙之位,也即是被他亲生父亲弃了!然他自己也是不知内情二十余栽、直至上回返北才是被养母告知!这样可是说明白了?”
初柳、绿乔听罢没见识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绿乔更是一叠串地嚷将起来:“若真按戏文,耀王岂不是就要变着法儿地夺了这太子之位回来才是?要么杀身成仁,要么是位登至尊那般?”
“你真是戏文看多了罢?”初柳在暗处拉了拉绿乔,又是对她努了努嘴,示意她看看女郎愈发不好的脸色:你都想到的,女郎岂会想不到?且女郎对耀王的心思始终是难说难描的,少说为秒!
“绿乔一点都不曾说错!那些唱本、戏文可不就是按着平日里的所见所闻写成的?虽然烂俗,却是不假!刘赫如今正是在打这复位的主意!”
“因此、盛馥,你可是明白了?他那一头华发原是为了这复位而生,并非是你!至于为何我要说他自己都是骗过了自己,那是因着他需得一个由头逼迫了自己好去做这九死一生之事!于是你,好巧不巧地便成了那由头!”
“可是母亲!当初我与他相识之时。。。。。。”
“你且罢了吧!”娘子打断了盛馥,严厉之极,“向来这世上得不着之物才是最好、最美的。他于你是如此,你于他亦是如此!”
“盛馥,你再是别致两样,他当初也是利字当头、先冲着你是盛家女郎而来。且他并非情窦初开之辈、对你再是情深爱重、家中也还是有五房侍妾候着守着,更遑论他还有众多的公子、郡主了!又有谁是能大过了自己骨血去?”
“若不是巧合正逢着他要夺位,他北回之后,少则半年、多至一岁,也就忘记了你盛馥头脸方圆,高矮几何了!你道是世上真有痴情单相思一世的?当真是无有的!”
“而你这个霸王般的脾性!自小便是什么都要霸占了才好!纵使自己不要的、别人要得去了也是不让!因此你也不必再思忖自己的心思,刘赫于你,就是那自己不要又不想别人得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