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秘方炒制的雨前茶,味道确实比别家的要好些。”钟灵玉道,“舅祖母喜欢,回家后我再派人送些过来。”
“够了够了,你送了足有五斤。便是拿些送人,也够我们喝一年的了。”孙老夫人道,“再说这明前茶和雨前茶金贵得很,你们留着卖钱罢。”
她就算是不大懂茶,也知道明前茶的价钱堪比黄金。前阵子吴嬷嬷回来的时候,拿了足有两三斤明前茶回来。现在这茶比明前茶味道还要好,价钱自然更好。送了五斤,孙家已受了钟灵玉大礼了。钟灵玉母子几人孤儿寡母的,他们不说照顾一二,还占人家便宜,她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钟灵玉还没说话,旁边的孙学淼就插嘴道:“玉表姐,你刚刚说这是你用秘方炒制的?”
“是的。”钟灵玉点点头,直觉里觉得这孙学淼话里有话,不觉暗暗起了一丝提防之意。
“那这茶便是独一份,别人炒不来的啰?”孙学淼道。
钟灵玉笑了笑:“算是吧。不过炒制加工出来之后,便有客商到我家茶栈购买。淼表妹如果在外面喝过这个茶,也不奇怪。”
“……”孙学淼准备出口的话想是被堵住了,一脸的郁闷。
良久,她才闷闷地对她母亲白氏道:“娘,你还记得不,半旬前钱知事的夫人送了你一些茶,味道就跟这个一模一样。”
“你这孩子……”白氏嗔女儿一眼,又尴尬地对钟灵玉地笑笑,解释道,“前一阵知事家的夫人过来玩,送了我一包茶叶,说是巴城新出的茶,抢手得很,比别家的茶都好喝。你大表舅下衙后我把这茶沏给他喝,他还赞了好一阵。倒没想着是你家出的茶。”
白氏既把话说开了,钟灵玉便好解释了。她笑道:“大表舅母想来也知道,我父亲去的突然,家中事情乱成一团;我二叔又觊觎我家的茶园,处处给我下绊子。我娘是个不管事的,弟弟还小,帮不什么忙。里里外外的事,都得我一个人张罗。前段时间制了明前茶,紧接着就是雨前茶,偏偏忙乱中我还病了一场,拖着病体山监制着把这茶炒制出来我就累趴下了,回家足足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她指了指桌的茶碗:“当时这雨前茶的加工和售卖我都顾不,还是交给掌柜张罗的。所以茶卖出去了,亲戚们的茶叶我却没顾送。等我身子好了处理这个事的时候,已是出了热孝。我想着要来给舅祖父、祖母和表舅、表舅母请安的,便没派人送,而是亲自送来了。这么着,就耽搁了些时日。”
吴嬷嬷回来,早已把钟家大房和二房,还有钟老夫人刘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钟灵玉家里的情形孙老夫人和白氏她们都是知道的。钟灵玉刚才那一番解释,孙老夫人对她更生怜悯。且孙老太爷是这通判是正六品的官,在涪陵府衙里,职位只比知府和同知低,根本不缺这一口茶喝。偏孙学淼话里的意思,是责怪钟灵玉没早早派人把茶送过来,怠慢了孙家似的。
孙老夫人不由心下有些不喜,责怪地看了白氏一眼,对钟灵玉道:“你淼表妹不懂事,说话没个计较,你别多想。你家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吴嬷嬷的回来都说了。也真是难为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孩儿,就要支撑一个家,还有那么个二叔……”
说到这里,她有些歉疚地道:“本来吴嬷嬷的回来一说,我便想派人去的。怎奈你二表舅前段时间要重新派官,家里忙乱得很,这才耽搁了。如今看你好好儿的,我才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