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愿醒来之时,身边的位置上已经没了人。
昨夜,谢璟的双手在她身上点起朵朵火焰,可到了最终他却不知为何没有再继续下去。
两人盖着被子睡了一夜,便什么也没发生了。
可话本上写到男女之事是虽然隐晦,却不也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了么?
想起这些年京城里谢璟不近女色的传言,还有昨夜的事,再加上那些似真似假的梦,“磨镜”这个词终于浮现在李长愿的脑海里。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李长愿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直到侍书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才回过神来,勉强做出与平时无异的脸色。
她自以为掩藏得好,可侍书在她身边服侍多年,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同来,心中暗自怜惜起李长愿来。
这还是大人第一回在郡主清醒的情况下出现在郡主房中,便是郡主当真心仪大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她家大人怎么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
奈何,对于昨天夜里的事,侍书和侍剑虽知道,却是半点不能在李长愿面前提的。
因此,主仆三人虽然各怀心思,表面上却也相安无事。
李长愿满脑子都是那个念头,想着侍书到底是知道她与谢璟之间的事的,若是隐晦地问问,最不济也能多一个人替自己想想。
可转念一想,侍书就算平时再干练,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自己尚且想不明白的事,她又如何想得明白?
若是叫她察觉了什么,反倒徒添一个人烦恼,只好把脑中纷杂的心思按了下去。
正要去饭厅里用早膳,外头侍剑便拿着个点螺黑漆的木盒走了进来,神情激动地说道:“郡主,今儿一早那位谢大人身边的追风,就送来了一个盒子。说是要您亲手打开看一看呢!”
李长愿愣了一下接过盒子,发现盒子拿在手里还挺轻,打开盒盖一看,才发现里面躺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赫然是一张店契!
“昼锦坊的七录斋!”侍剑瞄了一眼,捂着嘴吃惊地叫出声来。
这一声就连在外头忙活的吴嬷嬷都听见了,手上用来浇花的小水壶都没来得及放下,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捧着店契看了又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真的是昼锦坊的七录斋!”吴嬷嬷瞪大了眼睛,兴奋得连家乡话都冒了出来,“我哩个乖乖,那昼锦坊是什么地方?我上回听说,整条坊上一间最小最偏的铺子都要五千两白银,更何况开了这么多年的七录斋!”
“所以人比人可不就得气死人?上回镇南王妃送的那两箱裙子,跟这个相比,可就真的不值一提了!这位谢大人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