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思量着,凭借着他对顾辰的感觉说:“此人看似是清正之士,但臣看了他为官以来的卷宗后,总觉得此人身上江湖气太重……”
“不论其他,能让皇后亲自到孤跟前分说想必也有几分才干,这事你们夏经局要办好了,便是孤不过问,皇后那里你们也是要给一个交代的。”武王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书架上的书上。
谢迁点点头,恭敬告退,走出偏殿,谢迁缓缓停下脚步,扭头疑惑的看着偏殿的门,想着顾辰同窦后的关系。
早在司马赋通知谢迁,顾辰的案子交给夏经局审理时,司马赋便和谢迁暗示过顾辰是朝州一派,可如今武王又说顾辰的案子之所以重审是因为皇后的关系,而皇后却是窦家的人,之前恩师孟狄的孙子孟临渊也为了顾辰特意劫狱……这个顾辰,怎么和谁都有关系。
谢迁原本就脸黑,这个黑脸书生将顾辰和众人的关系琢磨了一圈后,脸更黑了。他一甩袖子离开,心中想:果然是奸诈小人。
既然武王下了教旨,夏经局便从夏律司那里带回档案,并且将所有人证从松江传唤到安阳都。
松江县官邸中,张兵担任松江县县守主持着一县政务。签案房中,张兵收到夏律司斩首顾辰的文书喜不自胜,高兴的摸着下颌的胡子:“去,召唤他们所有人来明辨堂,让他们听听,与本官作对是什么下场!”
明辨堂前,松江县所有官吏聚在一起。李袅袅一把薄刀挂在腰间,双手环胸站在老李身边。周舟、马伟、周思源三人也都站在她身边。不远处是老石和何医师他们。
张兵刚命人念完对顾辰的判决,李袅袅便扭头离开,她身后周舟和马伟、周思源匆匆跟上。
周舟后面喊:“袅袅你干嘛去?”
李袅袅直奔自己的班房收拾东西:“上京去敲乾阳宫的鸣冤鼓!”
“去敲乾阳宫鸣冤鼓是要在刀板上滚两圈的,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周舟说。
李袅袅听言扭过头来,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周舟,她缓缓说:“周舟,你的命是顾县守和孟公子从落虎山上用命抢下来的!”李袅袅这话说的及用力,恨不得用手指戳上周舟的胸膛!
周舟面色讪讪陷入沉默。
李袅袅看看周围不说话的马伟和周思源他们,说:“我知道,马伟你拖家带口的牵挂多,不能得罪了张兵县守,这我理解,周思源你刚到顾县守身边也没多久,不要和我去冒这个风险……”
“安阳都,我一个人上!”说完,李袅袅手中包袱一把细紧了背上后背。
周舟一把拦在门口:“那你爹和兄长呢?”
李袅袅和周舟面色相对:“兄长从军在外他张兵手再长也够不到,父亲在松江得众人照料也饿不死!我李家没有怕死得孬种。”
周舟躲开李袅袅得眼神,无奈得说:“你说说,这又是何必?”
“何必?”李袅袅被周舟这一句何必问的恼了神色。
“我们都有亲朋好友,顾县守无父无母孑然一人来到松江,为了绯羽他可以拼上官位去争一个公道,为了被匪徒抓到落虎山得你,孟公子冲上落虎山陷在贼窝里,顾县守为了救人挟持了张县守越狱也要去救人,谁都能得他得恩惠,为何我们不能为他去拼一个恩惠!”李袅袅说着说着便双眼含泪。
谁都知道,纵然那日困在落虎山得不是孟临渊,而是松江县得任何一个人,顾辰都会拼尽全力去救人。
周围一片沉默。
李袅袅忍回去眼眶里的酸意,背着包袱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周舟垂死挣扎,最后咬了咬牙:“我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