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是雨天坠入冰窟?你知道的如此详细,是亲眼所见吧?”
苏服白裹上棉衣、棉裤,套上棉帽,厚厚的武装之后推开车门。彻骨的寒意侵袭,远不及他内心的冰寒。
“你说过,”何安康嘲笑他,拙劣的把戏,“你说自己命不好,雨水融化冰层坠入了冰窟,还说永寒之地下锤子砸死了计飞。”
“天上怎么会下锤子,人命的事不能开玩笑的,计飞到底死没死?”
他的严肃、他的认真,充满了嘲讽。
棉帽几乎完全包裹住脑袋,遮挡苏服白的表情,他心中的冰寒依旧从双眼真切的流露出来。
他一步步向何安康走近,“你说话很谨慎,杀人这种大事更不会粗心大意,我们到的时候计飞已经死了。不可能留活人做诱饵,你们让他逃了一次,很担心他再逃第二次。”
“计飞是你们杀的,而且你们杀死的远不止计飞一个人。”
他的指责在何安康的意料之内,也让何安康更加看低,没有证据的指责只能显示出对方的无能。
何安康气恼的道:“你还有完没完,之前说我杀死计飞,现在又说我杀了很多人,我都杀了谁,你拿出证据来。别以为你们有机械幻兽就能随便欺负人,警察会保护我们。”
苏服白又一次笑了。
杀人凶手,最应该害怕警察的人,却叫嚣着警察的保护,多么荒唐,多么讽刺。
苏服白继续往前走,离何安康更近,在五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他赤手空拳,对面却人手一个铁锤,既是采冰的工具,也是杀人的凶器,极有可能全都沾过血。
江春离担心他的安全,也从救护车上下来,火焰之中,救护车机械幻兽消失,她快步走向苏服白。
前一次没能保护苏服白,反而是苏服白因祸得福后助她脱困,保住性命,这次决不能再出意外。
站在苏服白身旁,肩并着肩,她心中安定。
永寒之地边缘冰层不是很厚,何况还有采冰人常年的开采,两人站立之处冰层不到两米厚,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土壤。
即便底下有冰窟,她也有把握在坠落后带着苏服白跳出来,并在第一时间反击消灭何安康等人。
五米远的距离,他们没有任何动手脚的机会,江春离暗道。
“证据,你要拿出证据才能给别人定罪,警察也只会相信证据。”何安康因为兴奋浑身燥热,他扯掉棉帽,露出满脸的肆意和愉悦。
凶手赤裸裸的嘲讽受害者,明白无误的告诉对方自己为什么无罪,看着对方愤怒、无奈、无能的样子,没有任何事比这更令人兴奋。
他忽然觉得对方没有死是件好事。
“我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我不是警察,也不打算给你定罪。”
苏服白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话,“我是来复仇的。”
冰层经过一次次开采、融化、再冻结,内部有许多缝隙和气泡,呈现出浑浊的白色,隐隐能从少量纯净、透明处看到底下黑色的土壤。
没有人留意到黑色正在渐渐加深。
“咔”
冰层裂开,裂痕迅速蔓延,几乎是一瞬间便连成蛛网状。
何安康在蛛网的正中心,毫不意外的摔倒。
底下没有冰窟,是水,他坠落在水中,厚厚的棉衣、棉裤迅速吸收水分,变得更加沉重,就像身上捆着石头。
你也没有证据。
短暂的惊慌之后,何安康一边艰难的踩水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快速脱掉棉衣,身体顿时轻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