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不会说话,脾气又不好的顾昀析呢。
汾坷摸了一把脸。
除了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魔池拍卖会虽然建在魔域,但却是六界有头有脸的商贾之家联手打造的,商人嘛,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也因此,建造之初,就造了十块云府令,分发给六界众所周知身怀巨资的人或者宗门势力。
持此令牌,拍卖金额定下后,可只付七成。
像余瑶,财神,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两个穷鬼连在人间买糖葫芦听戏曲都互相推搡,一看,就不像是身怀巨款的那种人。
琴灵比两人好些,但她并不在意钱财这块,魔界事务繁多,漏洞也多,这两年运营下来还好些,前些年,她还得自己倒贴,也没有多少积蓄。
反正据余瑶所知,整个十三重天,也只有一个人拿到了云府令牌。
钱嘛,能省则省。
天还大亮着,魔域气候湿热,哪怕处在冬季,吹到面颊上的风,都带着火山口的热气,顾昀析和余瑶这种本体长在水里的,就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琴灵让侍从带三人进了后头的宫殿。
一人挑个喜欢的住着。
汾坷挑了个花草树木多的宫殿,说是要好好观察下植物发芽成长的规律,生怕给他女儿浇多了水,或者缺少了阳光,抽不出苗来。
余瑶慢慢悠悠一路乱逛,越到后面,就越偏僻。
最终,看上一座占地不大,前院拥有着小水池,殿里有着温泉的小宫殿,余瑶抬头一看,鎏金牌匾上写着三个扭曲细长的魔文,余瑶拉了拉顾昀析的衣袖,示意他抬头看。
“这三个字,你可认得?”余瑶眼睛睁得溜圆,像是一颗沁在水里的玉葡萄,衬得巴掌大的脸小且白。
顾昀析随意地瞥了一眼,蹙眉,才要启唇,就见她屏着鼻息,有些紧张的样子,话到嘴边,他压了压嘴角,道:“魔文,我怎会认得?”
余瑶昂了昂下巴,露出个就知道你不会的表情,她有些骄傲地伸出手指,在半空中一个一个地点给他看。
她的手指骨节很均匀,很漂亮,像是上好的瓷釉,在阳光下甚至白得有些刺目。
“明粹宫。”余瑶一字一顿地道,说完,转头面对他,“你沉睡时我曾来魔域玩过一段时间,学了很多东西,魔文也懂了些皮毛,如何?”
“没再给你丢脸吧?”
顾昀析扯了扯嘴角。
“我的脸统共就这么大,早就被你丢光了。”顾昀析眼尾描着点迤逦的笑意,凉薄又不进眼底,他伸手,将小姑娘定在半空中的手指一根根拢到掌心里,温热与冰凉的温度碰撞在一起,他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声音依旧狷狂:“丢了就丢了,在意那些做什么,也无人敢因此闹到我跟前,说半句不中听的话。”
余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着简单,只是人活在世上,都尚且顾忌别人的风言风语,更何况是我们。”
更何况他们这些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享万万人尊崇的先天神灵。
这个时候,无能亦成了一种罪,六界中的流言蜚语,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从中一刀,不见血,他们便觉得这还是轻的了。
余瑶每每听到废神余瑶这样的字眼,都能安然处之,自若一笑。
但她的废,不能成为六界之人抨击顾昀析的理由。
修为提不上去,她就多看书,多懂一些别的知识。
顾昀析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问:“就住在这了?”
余瑶点头,情绪并没有受方才那些话的影响:“这里环境不错,宫殿名也好听,厢房不多,住着不会显得空荡,而且我喜欢后院那几丛芭蕉,等开了春,印着古窗和水色,可好看了。”
小姑娘的手指,纤细,温热,捏在手里,骨头细细的,顾昀析愉悦地眯了眯眼,懒洋洋地道:“那就这吧。”
余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也歇在明粹宫吗?”
顾昀析捏了捏她的指骨,吐出一个字来:“不。”
“我歇在隔壁。”顾昀析倒不在意这些,一个住所罢了,也不是长久留在魔域,没那么讲究。
余瑶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门的院子。
有些简陋。
连牌匾都没有。
余瑶看了顾昀析一眼,觉得这位要是住进去,有直接把房子拆了重建。
她有些迟疑地道:“要不你住我这间,我……”
我去对面。
这句话还没说出来。
就见他好看的脸贴了上来。
顾昀析像是极克制,动作尽量显得不那么急切,但仍是在她唇上咬出了一个不浅的牙印,清凉的气息与甜腻的莲香混合,顾昀析眼瞳中的黑色如浓墨铺陈。
有些东西,一旦尝了,就像是冰山崩碎,饶是有再大的动力,也停不下来。
顾昀析舔了舔唇角,笑得有些妖。
小姑娘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显然有些可爱。
顾昀析忍不住俯身,又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声音带着些沙哑和含糊:“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定力不行。”
他有些苦恼地皱眉,克制得有些辛苦,声音越发的哑了:“怎么办,话本上说,得成亲夜才可以。”
“可现在,我好像就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