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告诉澜儿的,在他眼里,父亲所做的事情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的。
他是王。
无论是她的父亲,甚至是她,是任何人,都无法侵犯到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是他的原则。
为了这个原则,他甚至可以背弃或假装以往很多事情。
比如,曾经对她信誓旦旦的承诺,他曾说过的夫妻之间的坦诚、信任。
这就是王的权利。
曾经所谓的承诺,在这一刻证明了,那是给她的限制,为他所有的特权。
可是,她仍在等着。
他不是说,她总是仗着他宠她,舍不得对她狠吗?
如今,她就要看看,他轩辕夜宠她的底限,是不是就在这里。
等到她……彻底失望为止。
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他一身明黄的龙袍,矜贵冷沉,从一夜过去终于缓缓打开的寝殿殿门一步步走来。
早晨的风,凉得似任何衣物都无法阻挡得住,从袖口窜入,从掌心凉起,一点一点地渗到了心上。
……他从她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
期间,不曾正眼看她。
“轩辕夜!”她终于崩溃,终于没忍住,嘶声一喊,闭上眼睛,将眼眶的湿润合上,声音嘶哑,却含着她最后的歇斯底里,“你不是说过我们要彼此信任吗?你怎么不信我……不信我对我父亲,对陆家的了解?”
他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在她的身后两步之遥,终于开了口说道:“阿音,任何事情,朕都可以依着你……唯独此事关乎天下,关乎朕的江山,朕不能由着你,惯着你,为了你隐忍想要报复朕、背叛朕的人。”
陆清音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真的觉得失望浓烈,似洪水终于漫过了堤坝,在那一瞬间迅速奔涌而出,滚滚而落……
“由着我?惯着我?”她缓缓地转过身,在这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自私和最终的决心,“轩辕夜,那么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惯着我……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陆家所有人都被羁押了,我等了一夜,只要一个说法,如果你的证据确凿,我认了。”
轩辕夜看着她,许久……
他剑眉蹙了蹙,却只淡淡地道:“阿音,别闹了……一夜了,你身体要紧,回去休息吧,朕要去上朝了。”
他回过神,大步离去。
“轩辕夜……”
“如果你要证据,去找岩松。”他说道。
这一次,他连头都没回,语气里也不如方才带着的最后一丝隐忍温和,而是戾气和不耐。
陆清音几乎站都站不住脚了,双腿颤了颤,往后倒退几步。
“娘娘……”陪着她站了一夜的红衣和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您要保重啊!”
现在镇国公府遭遇如此棘手的事情,更何况皇帝似乎坚信的,唯一有机会扭转局势的人,只有皇后陆清音。
自古以来,通敌叛国此等大罪,别说皇室宗亲,就连是皇帝的亲手足……也未曾得到过任何恩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