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梵轻轻抚摸着高耸的孕肚:“哪里就这么肯定一定是男孩子呀,若是女孩呢?”
“不会不会!我听人说酸儿辣女嘛,你瞧你整日就爱吃酸的东西,那一定是男孩儿。我本是想学着自己动手给我侄儿裁一件衣裳的,可是学了半天就是学不会。只好买现成的啦。”
“你平日帮你大哥协理军务已经够忙了,还能腾出心思留意这些已是不易。对了,你今日不当值么?我瞧着城里多了许多尤夷的游商,可是尤夷有使团来了?”
“对啊,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总来北襄城找我玩的那个尤夷亲王拓跋骋。你别说,这家伙身为亲王,整天到处乱跑。听说这次带游商使团来,也是他。说是想跟咱们大瀚开通内城的皮货交易。”
“若真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不过尤夷国力与我们不相上下,又多年僵持。可要搞清楚他们是否别有目的才行。”
白鹿歌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嫂嫂放心,四方城门我都派人看守着,城里的禁军我也重新编排过了。万无一失。我就是不想把嫂嫂一个人扔在家里嘛,想多陪你说说话,也想多陪陪我的好侄儿啊。”
白鹿歌轻轻拍了拍裳梵的孕肚,笑得满脸开花。
正说笑着,一个侍女忽然跑了过来:“二小姐,宫里有人来了。”
“谁啊?”
大太监周禄迈着碎步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对两人行礼:“见过公主,见过振临将军。”
“哟,周公公怎么亲自来了?是君上有事让你找我嫂嫂?”
“不是的,君上今日接到边关奏报,龙颜大怒啊。眼下召集了军中将领在承德宫议事。这不,君上让老奴传将军入宫呢。”
白鹿歌心底一阵发凉。
周禄亲自来传她入宫,可见不是小事啊。
“好,待我换上朝服,马上随公公入宫。”白鹿歌说着,又无奈地对着裳梵耸了耸肩。“这下可好,非去不可了。”
裳梵笑道:“好了,别抱怨了,公事为重。”
白鹿歌换上了一身银绣虎纹正装,随周禄上了入宫的马车。
还在去内殿的路上,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就传入了白鹿歌的耳中。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白鹿歌循声望去,只见竟是刚满七岁的泽定君立在树下。抱着一则论语读得津津有味。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媚眼如丝,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秦笡!
“诶?周公公,怎么泽定君读书,却是秦家的二小姐陪伴在侧啊?”
周禄道:“将军有所不知啊,这秦二小姐虽鲜少露面,又天生残疾。但论才学,那可是笙央城数一数二啊。那画艺更是一绝呢!君上授意,在泽定君能入学士院修学前,都由秦二小姐代为教授学识。这不,泽定君也是欢喜得很啊。”
白鹿歌嘴角抽了抽,心想君上这到底是信任秦笡,还是对泽定的脑瓜子自信得很,居然让女子授课。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作为女子,还能带兵打仗呢,那秦笡怎就不能授课了?术业有专攻嘛。
如此想着,白鹿歌心里又对秦笡多了几分尊敬。心想来日有机会,定要跟这个秦家大才女交个朋友才行。
思索间就已经走到了内殿门口。刚一进去就看见白谛皈,奕峦君和白若然等人都已经在殿中了。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看起来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而霍麓展依旧面色寡淡,似是波澜不惊。
只是白鹿歌进来的时候,两人目光一撞,他遂冷冷地垂下了眼帘去。
呿,这种时候还跟她摆脸色。早知霍麓展在这儿,她白鹿歌还不想来呢。
白鹿歌心里骂骂咧咧着,故意走到离霍麓展远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瀚王面色不善:“诸卿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好好看看这封折子。看看罕元的那些忘恩负义之徒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一封明黄色的奏折砸在了众人面前。白谛皈将其拿起摊开,才看了一眼,眉心便紧紧皱成了一团。55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