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歌无奈摇了摇头:“还活生生的呢,说得跟你没瞧见我的时候我就是个死人似的。对了,话说了这么多,我的枪和扇子都去哪儿了?”
“我这就去拿!”
柳小二快步跑去后院,很快又跑了回来。青焚枪不知何时已被拆成了枪索,垂在地上拖拉着。白鹿歌好一阵心疼,赶紧上前查看自己的爱枪和扇子。
“鹿歌妹妹原来还是个将军啊!”柳一一羡慕道。“以往听说女子从军,还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亲眼看到了,不得不信。”
“嗨,我这不算什么。论官职,我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还算不得将军。这位展哥哥才厉害呢!”白鹿歌献宝似地指着霍麓展。“他可是太常律司,吏部尚书的嫡子!厉害吧。”
霍麓展眉心颤了颤:“只是家父声名颇盛而已。”
“吏部尚书,白家将门。这都是大官啊!”
柳猎户只觉脑子里一阵嗡然。心道自己到底是倒了血霉,还是捡了大便宜?怎么这当朝仅次安氏的两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就这么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然后被他给捡回来了?
这不就等于捡了两尊活佛么?
他赶紧站起身来:“不知是少将军和霍公子,实在该死。只是,不知二位怎么会来这偏远边城?前段日子听说王室出巡的仪仗要来咱们沐柳,莫非二位也在出巡队里?可是,出巡队不是又半路折回了么?”
北昌出巡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何况那一路大张旗鼓,消息不传到老百姓中间也难。只是出巡仪仗遭遇刺杀终究有损名声,且一经公布必然引起民愤。朝廷至今没有明令下达,可见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霍麓展淡道:“随驾出巡,走散了。”
“原来是这样。”
柳猎户想了想,本想再问问既然只是走散,那两人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可犹豫片刻还是觉得,这既然是朝廷里那些官人的事,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柳一一道:“那你们既然这么厉害,可否能查办了那刘肥鸡?这人可恶得很,四方街坊都对他们家恨之入骨。他们拖欠我们工钱不知多少呢!”
“这有何难!交给霍公子,保管……”
白鹿歌话还没说完,霍麓展就冷冷打断了她。
“我尚无权力查办官户。即便要查,也需吏部下发案令。”
听闻此言,几人的眼神便失望地黯淡下去。
但思索片刻,霍麓展又道:“但此事起因是有人刻意下压皮货价格所致。查办官户无法,但从他国商团查起却未必不可。”
“真的吗?”柳一一喜悦道。“都怪那个尤夷来的富商,好好的偏生要搅乱市价。这人整日都在东市口游手好闲,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我偷偷去看过他一眼,那模样倒是生得好看,但就是行为无状得很。我假扮买家去问过他的皮货价格,问他为何要卖得这么便宜,你们猜他说什么?”
白鹿歌饶有兴趣地撑起了下巴。
“他说他根本不差钱,还说……说见我生的好看,白送我几张皮货都行。我心觉害怕,就跑了。这种登徒浪子,一看便知是四处惹祸的人。对了,我还瞧见他嘴边有一道伤疤。想来定是因为寻隙滋事,被人给打的!”
白鹿歌越听,越觉这特征愈发熟悉。她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再看霍麓展,一张脸竟是忽然就黑了下去。
“诶霍三,这人咱们是不是认识啊。嘴边儿有一道疤,尤夷人,还不差钱,又有国关令。是不是那个……阿承?不对,这好像不是他真名。”
“拓跋骋。”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拓跋骋。他不是尤夷的亲王么,怎么沦落到靠卖皮为生了?”
霍麓展面色阴冷,并未说话。
说到底,尤夷地处北边,与大瀚接壤处在国界另一头,隔了七八百里。这拓跋骋既便真要卖东西,又何必跑到这儿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说,只是特征相像,来人其实不是拓跋骋?
柳小二惊愕道:“师傅,你认识那个人?他竟是尤夷的亲王啊?”
“那是,岂止是认识啊,我与他可是一块儿狩猎过的好友呢。咱们仨都是,对吧霍三?”
白鹿歌拍了拍霍麓展的胸口,但后者却是无情将她的手拂开。
“只是场面相见,不算相识。”
“也就你这人不爱交朋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四海之内皆兄弟嘛。”白鹿歌说着,忽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说了这么久的话,都快饿死了。柳大叔,您就不能给我这伤病员一些肉吃么?”
柳夫人这才一拍脑门儿站起身来。笔下文学2020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