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羞愤得涨红了脸,索性把身上的粗布衣裳一扒,玩了个金蝉脱壳。随即又捡起地上的剑。
“阿驷,快住手!”梅姑喝了一声,随即快步从院里走了出来。
“这位小阿哥,实在对不住。阿驷这孩子性子急,以为您是什么恶人所以才动手的,对不起。”
白鹿歌悠哉地拍了拍折扇:“无妨无妨,本公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倒是那霖晋城人人都说这木府是个闹鬼的凶宅,却不料叫我在这儿撞见这么多小孩,和您这么一位美貌妇人。我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撞了鬼啊?”
梅姑被白鹿歌这番调侃的话说得面颊一红。
“小阿哥说笑了。咱们这些人,也都是无处可去,才只好待在这里。不知您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探险作乐,这儿真的没有什么鬼怪。若是查办公事,我们也都从没作恶过,您……”
“我是想来搞清楚木家当年灭门是谁干的?你们是木家的后人么?”
梅姑摇了摇头:“这儿的孩子都是流落街头的孤儿,不是木家的人。我……曾是一户人家的侍女,后来被赶出来了,所以才到了这里。”
白鹿歌随意“哦”了一声。见梅姑面色无异,应当是真不知道木家被灭的内情。可再看她这副柔弱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能力抚养这么多孩子的人。若说没人接济,白鹿歌是打死也不信。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不会找各位的麻烦。只是天色渐晚,我也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想在这儿歇歇脚。不知姑姑可否介意?”
阿驷跺脚道:“谁准你留在这儿歇脚?现在刚过午时,哪里就天色晚了?你再看看你衣服的料子,好意思说你没钱住客栈?”
“这衣服是我偷的,不行吗?”
“你……”
梅姑拉住阿驷,为难道:“小阿哥,您想在这儿歇歇脚自然可以,但是,这宅子破旧脏乱,怕是委屈了您。”
“没事没事,比这更糟的地方我都待过呢,不足挂齿。”
白鹿歌揉了揉阿驷的脑袋,少年立马龇牙咧嘴地拍开她的手。她倒也不恼,笑意盈盈地就进了院。
这里的小孩许是鲜少见到外人。现在看着这么个面若敷粉,秀秀气气的人,一个个都露出又好奇又畏惧的神情,站在几步外打量着。
白鹿歌冲一群小孩笑了笑,兀自在院前石阶上坐了下来。此时春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意融融。左右也是无事,也不知道暗中接济梅姑他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白鹿歌索性开始盘腿打坐。
白芷鸢体弱,即便是白鹿歌记得自己生前所擅长的一招一式。但用这副身子,连往日十中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而四处调查,恐怕少不了跟人过招。眼下还是能调息内劲,就好生调息一下,有备无患。
一开始,众人还十分尴尬谨慎,不敢靠进白鹿歌。
但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见白鹿歌一人坐在台阶上闭目养神,也不像什么坏人,几个小孩子便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笑玩耍。
一个光着脚丫的男孩子亦步亦趋地朝白鹿歌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给你……”
白鹿歌扭过头来。只见男孩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犹犹豫豫地递给白鹿歌。待打开,白鹿歌才看到里面竟然是一个只咬了一口的肉包子。
这肉包子,恐怕这儿的孩子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一个。这孩子定是舍不得一口气吃完,才把包子包好准备留着慢慢吃的。
“你要把这个给我?”
男孩馋得咬了咬嘴唇,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好瘦。”
白鹿歌哑然失笑,感动地捏了捏男孩的脸:“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你叫什么名字?”塔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