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真的有这样的必要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必要那样做。
如今我和胡峰和解了,欧阳静还认我当哥哥,结局很美好。
假若不是向伯伯从中做思想工作,任由我们双方敌视下去,彼此都手段用尽报复对方。
发自一件微小冲突,不住互相报复的双方,最后必然要在以后长久的时间里承担着昂贵的代价。
我娶了谢莹,就该为她负责,为以后我们的孩子负责。
若是我还是事事都不顾及后果,一味逞强斗狠,可以想得到以后的生活里结下的仇怨会越来越多,我的妻儿将会生活在满是仇家之间。这样的生活我怎么会给予我爱的人们呢?”
“难得你自己能想明白。
人和人之间难免会有冲突,做人的高下就体现在解决冲突的手段高低。
说说,你对以后和莹莹共同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女婿萧鸿轩一番坦诚的话,让谢伯谦放下了对他的担心,话题一转,转到小两口以后的工作生活规划上。
萧鸿轩揉着下巴,想了想,起身开了卧室房门。
客厅沙发上,谢莹母女显然一直在偷听屋里两个男人的谈话。萧鸿轩突然打开屋门走出来,柳春枝下意识端起茶杯掩饰着慌乱,谢莹也是第一次听到丈夫萧鸿轩诉说这些天来心里的感悟,越听越是心喜,迎着丈夫仰着头送上了甜甜的笑脸。
“爸,咱还是出来大家一起聊聊,两口子过日子,也要听听谢莹自己的想法。”
谢伯谦应声出了卧室。
长沙发坐着柳春枝和谢莹母女,谢伯谦坐在了贴墙的短沙发上,萧鸿轩从餐桌边拖过张椅子,隔着茶几斜对着对面。
窗外,入冬后的桐树干枯的枝叶,随着一阵风吹过,哗啦啦响着,不时有枯叶随风飘落。枯黄的落叶在空中划着落寞的曲线,展露着冬日的萧索。
玻璃窗内,通了暖气的屋里,只穿着衬衣体恤的一家人,如沐春风,热烈交谈着。
冬日午后的时光静静流逝。
雪停了,小站电线杆间的电线落了雪,上白下黑沉出个黑白色大弧线,挂在灰蒙蒙天空里。
站台随时落雪随时有着车站工作人员清扫,在白茫茫大地上,突兀的展露着被雪水洇湿后的青色。
向远方而去的铁轨,清亮反光,于一片柔白天地里格外醒目。
几只麻雀落在画弧电线上,淅淅索索抖落数点落雪。
裹着羽绒大衣头戴针织帽子,宝的严严实实的谢莹不住在站台上跺着脚,耳朵灌满了如雷轰鸣,“轰隆,轰隆。”
列车进站拉起了长鸣,呜。。。。。,没有减速的列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萧鸿轩跃身跳下站台,蹲在铁轨边,俯身亲吻着依旧震颤不止的铁轨。
冬日里的铁轨,因列车疾驰而过的动能,发散着温暖的温度。
兜帽遮挡住整个面颊的萧鸿轩脸上淌着泪,泪水落在温热的铁轨上,转瞬化作虚无,笔直通向天际的铁轨闪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诀别了远方,我有了我的妻,在你和她之间,我选了她。
别了,我的梦,把你存在心底,砌一座坟,为了我的妻埋了你。。。。。”
呢喃声里,萧鸿轩收起了眼泪,俯身再次深情的亲吻已变得冰冷的铁轨,立起身仰头顺着脚边的铁轨,视线一路看向天尽头。
猛然大声吼道“别了远方,这个城市会是我的家,我的舞台,我会活出个样子给你看,我会把我的色彩涂满这座城,我,萧鸿轩可以的!”
吼声惊起落在电线上的鸟雀,灰蒙的天空里几道黑影急速逃开。
被丈夫萧鸿轩从暖若阳春通了暖气的家拖到这个小小的火车站,谢莹是唯一的观众,注目丈夫萧鸿轩充满仪式感的表演。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和自己的青春梦想告别,见识过丈夫萧鸿轩凌厉的一面,此刻,谢莹怀着好奇,见证了心思难测的新婚丈夫萧鸿轩狷狂的演出。
多日波折不断,这时迎着跃上站台的丈夫萧鸿轩,谢莹没有探询丈夫内心难以窥测想法的欲望,她贪恋着丈夫的怀抱,贪恋着丈夫的宠爱。
“冷吗?”
萧鸿轩揽着谢莹的肩,向小站外走去。
“不冷,鸿轩下来去哪里?”
谢莹的问话惹来萧鸿轩一串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哈!回家,回我们的城,哈哈哈,让这个城市知道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