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陆清柏拿那水红色的肚兜在她身上各处没完没了的比划,沈璇忍无可忍,干脆一把夺过,往包裹里胡乱塞了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陆兄,这东西不重要,正事要紧!还是快去办正事吧。”
陆清柏将那斗笠重新戴好,淡淡道,“走吧。”
沈璇暗道了一句可惜,面上含笑同他一道往着官道走去。
先前租赁的马车早就已经停在不远的官道上,二人一道上了马车,便直奔京都而去。
不到半日的光景,京都大门便近在眼前。
马车进入城门之时,沈璇还眼尖的瞧见城墙上贴着陆清柏的画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画像之人肥头大耳、两眼如同绿豆一般,哪有半点同陆清柏相似?
“陆兄,这朝廷当真想要捉拿你?”
若是陆家和朝廷当真想要捉拿陆清柏,怎么会允许京都内外张贴着这样的画像?
轻纱后的眉眼没有一丝波动,然而眸光却是不易察觉的冷了几分。
马车穿行在繁华的京都街市之中,沈璇挑着帘子的一角,看了一路的熙熙攘攘热闹景象。
直到马车行驶进长长的巷道,四周的喧哗远去,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车帘。
左右是回不去大现代,若是以后脱了身,寻个热闹的集市开个铺子,白日开门做生意,晚间关门喝酒,那日子倒也过得快活安逸。
她悄悄的瞧了眼身边闭目休憩的少年郎,心头添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少年虽俊朗,奈何拐不得。
一连在心头叹了三声奈何,沈璇才打起精神笑着出声,“陆兄,已经快到陆府,你要如何潜进去?”
没错,月前陆清柏求沈璇做的事,便是帮他潜进陆家。
陆家虽不是权贵之家,但却是响彻诸国的天下首富,陆府守备之森严,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陆府大院内有家丁护院几百余人,外有官府衙差不分日夜巡逻。
莫说是潜进陆府,便是靠近陆府周围,都是件难事。
陆清柏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道,“让马车在前面的巷道停下来。”
寻常人难以进入陆府,可他自幼长在陆府,对陆府里里外外的守卫布防再清楚不过。
马车停了下来。
“兄弟,”沈璇跳下了马车,嘱咐着车夫,“我瞧见方才路过的集市东头有一间悦来客栈,你就在那附近等着我们。”
她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车夫的手中,笑道,“这是定金。”
那车夫满脸喜意的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小老儿必定在那等着公子和夫人回来。”
夫人?
沈璇扭头瞧了一眼陆清柏,朝着那车夫摆摆手示意他离去,等马车铎铎的离去,她才凑近陆清柏,调笑道,“咱们走吧,夫人?”
哈哈哈,夫人……
虽说是让陆清柏换了一身女装,可她真是没想过他们二人会被人误认为是小夫妻。
陆清柏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转身淡淡道,“跟我来。”
两人在巷道中绕来绕去,绕到沈璇都快晕之时,走在前面的陆清柏在一堵白墙前,停了脚步。
修长的手指屈指,指节在墙上敲来敲去。
“有密道?”
沈璇兴奋得瞪圆了眼睛,凑过去仔细的看着他的举动,嘴里面渍渍出奇,“没想到陆府的白墙也能做出花样来。”
敲击白墙的声音顿了,原本的白墙忽然移动,朝着两边移了开来。
陆清柏抬脚走了进去,沈璇也忙跟了上去。
刚进去,身后的白墙便再度合拢到一起。
白墙之内,是一间废弃了许久的院落。
落叶满地,花木枯败,一路的红木扶手斑驳不堪,上面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土,抬头梁上蛛网密布,此处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天下第一富商的院内竟然还有如此萧条破败之处?
沈璇还以为一进去便是亭台楼榭、雕栏玉砌、美不胜收,哪知竟是这般残破景象?
若不是领路之人是陆清柏,沈璇当真以为自己是进错了地方。
“陆兄,此处为何这般落败?”
沈璇好奇的打量着院内的各处,瞧那房屋游廊,虽然残破落败了一些,可那构造精巧别致,足见修建之人用心颇深。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容得它荒废残破?
“此处,”陆清柏的眸子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怅惘,“是我娘的住处。”
“啊?”
沈璇想起关于陆家的传言,连忙道歉,“抱歉,陆兄,我不是有意的……”
这些日子她在学院里打听了许久,才知晓陆清柏虽然是陆家的长孙,可其母却只是勾栏之地的一个唱曲丫头罢了。
当年陆鑫山迷恋京都第一名妓苏绾绾,整日流连在烟花之地,为其一掷千金。
可那苏绾绾偏偏爱上了个穷酸秀才,对富家一方的陆鑫山是不屑一顾。
某夜,陆鑫山在花楼救了个被旁人戏弄的唱曲小丫头,哪知酒醉之下竟同那唱曲丫头一夜荒唐,成就了好事。豆子书城uz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