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她一眼,冥魅放下汤勺,整个人窝在堆叠的软垫里慵懒地说到,“他都已经知道了,罚你又有什么用。”
“算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越想藏越藏不住。”
偷偷瞄了她一下,云兮试探着问到,“那崔大人怎么说的?”
冥魅笑了笑,“他说要知己知彼。”
云兮见状,心中倏地松了口气,“帝姬,我听李淳风说,崔大人之前等了你十年。我二姐告诉过我,等一个人的滋味儿最难熬了,他捱了那么久,不愿意继续等着人安排也是很正常的。”
似是没想到从她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冥魅点点头,是了,谁都不愿意被动地听天由命,崔钰之前吃过亏,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
之前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并非是有意隐瞒,只不过是怕平添事端罢了。那些话憋在心里,时间越久就越难开口,至于哥哥的事,她倒是一点不想让他知道。冥魅望着窗外,雨后的天色依然阴沉,乌云迟迟不肯散去,似是还在酝酿着什么。
那样的婚约让她觉得极不光彩,仿佛人生的污点一般,一心一意想清除掉。
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云兮笑着安慰道,“既然知道了,那帝姬就不用一个人硬撑了,这种事,夫妻俩同仇敌忾才对嘛。”
“我们云兮以后是要和夫君同甘共苦么?”调笑着她,冥魅在脑海中想象着李淳风与贺云兮夫唱妇随的画面。
摇了摇头,云兮坚定地说到,“同甘可以,共苦不行,解决问题这种事情就应该男人来做啊。”
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冥魅戳了她一下,随即继续喝着桌上的那碗甜汤。
让崔钰一个人面对么?她可舍不得。
将心比心,崔钰也绝不愿意让她一个人犯险,所以昨夜才会冒雨而来吧。那么沉稳的一个人,竟也有坐不住的时候。
伸手将一旁的绣篮拿过来,冥魅继续绣着嫁衣,虽然于哥哥而言,一旬光阴不过弹指一瞬,可对她和崔钰来说,这人间的十二载春秋还是一段很长的时光。
用这么久的时间收集百鬼,足够了。
那些被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折磨着的魂魄怨念极深,如果能够供她驱使,即便是修罗界也不能奈何于她。
冥魅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对崔钰的那些感情被一针一针缝进嫁衣里,渐渐把那嫣红的锦缎全都填满了。
她绣得专注,以致于孟姜走进来的时候都不知道。
“姐姐,”小丫头一脸八卦,杏眸里如有星光,显然是又听来了什么令她兴奋的趣闻,“父皇将徐惠封为才人了呢。”
“我猜的没错吧,父皇肯定会喜欢她。”
冥魅闻言与云兮对视一眼,随即对孟姜道,“那武珝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听内侍官说,昨夜宴饮结束后,父皇就传召了徐才人,今天一早册封的旨意便传出来了。”
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武珝,随便太宗喜欢哪家的女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