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魅此刻懊恼至极,她就不该劝他,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转身拂袖而去,她丝毫不想再面对他。
见她气鼓鼓地走开了,魏征一脸茫然,而崔钰望着那背影,眼中的笑意则又深了几分。
待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御花园尽头,崔钰才收敛眸光,继而对魏征说到,“魏相不会也和公主一样吧?”顿了顿,见对方张了半天嘴却没说话,便继续道,“就是因为要建功立业,才更要退婚。毕竟,长孙家可不是十年前的长孙家了。”
他说这话时又看向远方,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只是那收紧的眸光落在了魏征眼中,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又拍了拍脑门,什么老狐狸,他简直就是老糊涂了。“陛下那你尽管去提,有什么事儿我帮你。”
拱手作揖,崔钰笑笑道,“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我的,毕竟在魏大人那儿,什么不中听的话没听过。圣上可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君王。”
魏征闻言使劲瞪了他一样,鼻子里哼出的气吹得胡子都歪了,也拂袖离开了。
崔钰见他也走了,索性朗声笑了起来,一旁伺候的人不明所以,依旧不敢说什么。待男人走进亭子里,见到了那桌上的棋盘,眉头忽而皱了起来,“方才是魏大人在陪陛下下棋么?”
他求见时,内侍官确实是这么说的。
“回大人的话,是魏大人,只是后来陛下让贵妃娘娘请去用膳了,公主就又同大人对了几子。”一旁的小奴才垂首答道。
又看了那棋局几眼,男人的眉宇舒展开,果然,他心中已然明了。拿起其中一颗棋子把玩了一会儿,粗糙的指腹抚过那枚光滑的棋子,脑中只浮现出四个字,冰肌玉骨。
想起那个娇俏的人影,崔钰放下棋,也出了御花园。
整整一下午,冥魅都窝在房中生闷气,比起魏征,崔钰才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外面还说她是狐狸精,冒名顶替地骗了侍郎大人,真真是冤枉,明明她才是上当受骗的那一个,他才是那魅惑人心的妖孽。
正想着,外面的宫婢忽然走进来,盈盈福了福身道,“公主,临川公主来了。”
闻言,冥魅这才从软塌上坐起来,忙道,“快请进来。”
灼灼这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生怕主子为了自己多嘴的事情而生气,听见孟姜来了,不由得倏地松了口气。“公主,是不是崔大人退婚的事情已经叫娘娘知道了?”
睨了她一眼,冥魅使劲戳了下灼灼的脑门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藏不住话的毛病改一改?”
随即又叹了口气,她自己何尝不是也总沉不住气。若所有人都如灼灼一般,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这样想着,也就不忍责怪她了,“好了好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一会儿孟姜来了你少说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