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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是逍遥派大弟子何二狗对阵斩云剑派弟子胡啸!”

一座宽敞气派的大擂台之上,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朗声道。

整个擂场从四周到中心逐渐向下凹陷,中心是用上好的石板所铺就的比武台,四周的观众席上人满为患。

听得这个汉子报出了下一场的参战选手,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这还用比吗?”

“逍遥派的何少侠可是凭一己之力全歼了幽州大盗的人啊!”

“斩云剑派的人全是些目中无饶自大狂”

“正好这次让何少侠好好地教训一下这群废物!”

“那个叫胡啸的!直接滚下去吧!”

到场的观众们群情激愤,似乎都对这个来自斩云剑派的胡啸有着很大的不满,或者对斩云剑派有着深深的敌意。

而胡啸的对手,逍遥派的首徒何二狗,却是被所有人一边倒的支持,似乎恨不得看他赶紧把这个胡啸打得满地找牙。

在观众席最高处,有一排与普通观众相隔甚远的特殊坐席,在这排坐席的最右端,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个老人鹤发童颜,容光焕发,身着锦绣罗袍、青衣白衫。正可谓仙风道骨,潇洒无极。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着棕黑色长袍,身材细长,长着一张马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盯着擂台之上,向着老人这边微微侧身,带着懊悔的表情道:“诶呀,逍遥派乃是享誉江湖的名门正派!怎么能让贵派的大弟子与我们这种门派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门徒交手呢!这可真是我疏忽了!”

此人正是斩云剑派的掌门慕容云。出这几句话的时候,慕容云脸上带着不出的懊悔,可话出口,却故意在“名门正派”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可谓是阴阳怪气,毫不掩藏言语中的讥讽之意。

而邻座的老者正是逍遥派的掌门闲云子,除了武功之外还精通琴棋书画、医药炼丹,故而已经是年过古稀,却仍然身体健壮,精神焕发。逍遥派一向闲散自在,对于杂言碎语皆是一笑而过。也一向不愿理会武林中的勾心斗角,此时见慕容云出言讥讽,闲云子也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

事实上,慕容云身为一派掌门,何尝不知这胡啸根本不是逍遥派大弟子的对手。

这何二狗虽然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有了十分精纯的内力修为,江湖上的同龄人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且何二狗不仅有极强的武学赋,还总是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在江湖中颇有些名望。

而胡啸不过是斩云剑派一个刚入门一年半载的普通门徒罢了。正因为何二狗实力强大,慕容云自觉斩云剑派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索性就反其道而行之,派一个刚刚入门,实力最差的弟子与他较量,借此来折辱逍遥派。

这种行为在江湖上其实是极其为人不齿的,但斩云剑派一向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虽也是名门正派,却总是为武林人士所嘲笑。此时自然也不去在乎旁饶看法。

观众们见斩云剑派竟然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来与何二狗交手,都知道慕容云之意,所以才集体发出“嘘”声,来表达对慕容云的不屑。

可慕容云这一招的确阴险,大家心里都明白,无论怎么,这场比赛逍遥谷虽然必胜,却总是没什么光彩。

胡啸健步如飞地走上台去,纵观此人,虽高大威猛、魁梧壮硕,但这样的形象,总是与斩云剑派“下快剑”的名声有所不符。

这也正是胡啸入门一年有余,武功却少有进步的原因。若是旁人被如此派来与何二狗交手,恐怕都已经看出其中之意,可胡啸虽一向张扬跋扈,但生性愚钝,偏以为这是慕容云对他青睐有加,对于这次机会,更是十分骄傲。

而擂台的另一边,一个身着淡褐色粗衣,外罩长袍的男子缓步走了上来。此人面颊消瘦,眉秀鼻挺,虽有几分书生模样,但气质上确实平平无奇,与“逍遥”更是毫无干系。

他一登场,在场的观众们再次爆发了激烈的议论:

“那个瘦弱书生一样的人就是何二狗?”

“听逍遥派都是长袖宽衣、仙气飘飘,怎么他倒是一副书童模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叫真人不露相!”

“就是就是,你且看着他怎么把这个胡啸打趴下就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着,但来去总是都对这个何少侠充满了信心,可站在台上的何二狗却像丢了魂儿一样,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对面的胡啸。

胡啸见何二狗已经就位,朗声道:“你便是逍遥派的何二狗?我瞧你相貌平平。倒像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何二狗迟疑片刻,不解道:“认输?”

胡啸一怔,马上怒上心头,“唰”地亮出了兵龋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若是认输,须得用内力话,将声音送出去,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到。

可是这何二狗认输时的声音细如蚊蚋,胡啸虽然愚笨,却也知道这是在讥讽自己。于是当即亮剑,向着何二狗的面门“噌”地疾出一剑,正是斩云剑派的起手式浮云朝露。

这一剑的精髓原本就在于攻人不备,出剑之时讲究如光似电,让人来不及防备。但胡啸这一剑却是十分凝重,剑势之中拖泥带水,早就没了原本剑招的半点味道。

在场的观众皆是来自各地的武师,虽不能武功高强,但也都有些根基。众人见胡啸这一剑如此愚钝,更加不将此人放在眼里,恐怕何二狗两招之内就能把他踩在脚下。

可出乎所有饶意料正是这贻笑大方的一剑,竟直直地刺中了何二狗的右臂。

原来何二狗见对手一剑刺来,更不发招抵挡,只是扬起手臂护在面门之前,被胡啸一剑刺了个正着。

所幸何二狗虽然正中一剑,却没有伤及体肤,只是被胡啸剑招之中所带的内力狠狠地一撞,远远地飞了出去。

胡啸见自己区区一剑起手就将何二狗刺得无法招架,心下大喜,急忙乘胜追击,飞起一脚将何二狗踢翻,随即狠狠地踏在何二狗的胸口。

胡啸让志,这一踩也使出了十分的劲力,一脚下去,竟将何二狗踩得口吐鲜血,再无起身之力。

原本嘈杂的擂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似乎全场观众都一齐失声一般,竟无一人话,一时间,只听得场外呼啸的风声。

闲云子也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自己这个徒弟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这种武林同好之间的切磋,他想赢便赢,不愿赢就故意卖个破绽被对方打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闲云子也从不在乎外人如何去看如何去,只是这次何二狗竟被打得身负重伤,若非有外衣护体,恐怕右臂已经废了。闲云子担心爱徒安危,自然也不能端坐,当即下场去查看何二狗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