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殷嘲不是我要对付的人,我为什么派人要接近他,了解他?”易池抿了口茶,淡淡道。
“也是。”碧沉顿了顿,“罢了,天下之大,我已没有可以依靠盟友了,我选择与公子结盟。”
易池有些吃惊道:“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多考虑一下?”
碧沉摇头:“考虑了又怎么样,最坏的结局也不过一死,就算我找了一个与殷嘲一样的盟友,我还能过得更差么?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赌一把?”
“赌?”易池笑了笑,“我喜欢姑娘这通透的性子,既然如此,今日,我与姑娘就算是结盟了。”
“好。”碧沉也是一笑,“日后要怎么联系你?”
“安王府有我的眼线,我会派人与你接头。”
碧沉一愣,不由得笑了一声,这晏行的府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真正是晏行的人。
“姑娘笑什么?”易池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
“无事,想起些有趣的事情罢了。”碧沉摆摆手道。
“哦?有何趣事?不妨说来听听?”易池倒有些好奇地打听了起来。
“罢了罢了,也没什么好笑的。”碧沉正了正脸色,问,“不知易公子能否将我姐姐救出来?”
听了这问题,易池却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很难做到,我没有什么把握。”
碧沉有些疑惑,毕竟这人都能在谨慎的殷嘲身边安插自己的人,竟然会没有把握救白堕?
易池凝视着她,突然问到:“你有没有想过,殷嘲为什么一直没有杀你们,而且还留你们在身边?”
这话问的碧沉愣在原地。
为什么殷嘲没有杀她们,而且留她们在身边?
她们还有用。
这是碧沉的以前的想法,今天易池一问,她却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殷嘲培养的杀手可不少,她们虽然出众,但并非无可取代。
把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人,甚至说想杀他的人留在身边,意欲何为?
真的只是觉得她们有用吗?
还是,有其他目的?
碧沉竟一时想不出反驳易池的理由。
“这里面,难道有我不知道的事?”碧沉皱眉问。
“唔……是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此事牵扯颇深,或者会牵动整个朝堂和江湖。”易池沉吟道,“至少在你二十岁之前不会有事。”
碧沉眉头皱得更深了。
“易公子突然告诉我,却不细说,这倒让我有些不太好受。”
“与姑娘提及此事,只是为了提个醒。”易池道。
“易公子不说,我也不强迫,想必公子也有难处。”碧沉不再追问,毕竟这是和易池第一次见面,互相还不算信任,对方不说实属正常。
“姑娘明事理。”易池笑道,“八月十五,这里再见,如何?”
“我也不知那天我能否赴约。“碧沉摇摇头,“不过还是说个暗语吧,省心些。”
“放心吧,我会想法子给你制造机会的。”
易池思索片刻,拿起茶盏道:“想一个别人不可能对上的才行,不如就用这君山银针来设置暗语?”
“问君山银针,答吃鸡蛋?”碧沉顿觉有趣,笑道。
“有何不可?就这样吧!”易池亦拂袖笑道。
“易公子真有趣。时间不早了,我需要走了,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一些计划和安排?”
“姑娘赶时间可以先走了,计划和安排这会也没什么好说的,到了时候,自会有人通知姑娘。”
“那好,我便先告辞了。”碧沉站了起来,向易池拱拱手。
易池也站了起来,回了她一礼。
碧沉先行离开了草屋,易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碧沉离开后笑脸冷了下来。
合作归合作,谨慎还是需要谨慎。
防人之心不可无。
碧沉在这耽搁时间不少,没有再细想,直接绕行回到街市,大摇大摆地回了安王府。
晏行还没回来,大概是被留下了。
碧沉乐得他不在,回了自己的房中,拿出古琴练习琴曲。
边练边回忆着今天与易池合作的事。
易池的身份是什么,还无从得知。
但他武功不低,气质不凡,应该也是个身处高位之人。
何况要与殷嘲相争,想必也是有自己势力的。
至于他说的,殷嘲对她们姐妹别有目的一事……
倒还真的有很大可能。
毕竟殷嘲真要杀她们灭口,找人取代她们并不是难事,留她们下来,本就处处透露着不寻常。
可自己和姐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殷嘲谋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