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绍清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抬手正想掩住口鼻，便看见身侧递过来一只手，那只手修长白皙，指尖还勾着一个口罩。

傅南行弯眉笑了一下：“做艺人这么久了，你怎么想不起来带口罩。”

他嗓音很轻，没什么指责的意味，听起来更像是纵容无奈。

绍清垂了一下眼睫，然后接过了傅南行手里的口罩，低声道了谢，然后把口罩戴到了脸上。

有了口罩隔离，灰尘就没有那么呛了，绍清进了屋，探头看了一眼四周。

这屋子显然闲置了很久，到处都落满了灰尘。进去是一张八仙桌，桌子旁边摆了四张长凳。

绍清伸手摸了一下灰尘，然后又嫌弃地抖了抖手，评价道：“得有十几年没人了。”

她领着傅南行又往里面走了走。

八仙桌前面摆了个佛笼，里面放的是尊观音菩萨，菩萨是泥塑的，灰尘落了满身。

绍清盯着佛笼瞧了一会儿，然后退了半步，低声问道：“傅南行，你信神吗？”

傅南行上前了半步，把她挡到了身后：“要看你怎么定义神灵了？”

他微微眯了眼，抬手掸璃佛像上的灰，然后垂眉道：“如果拥有超脱常人所能想象的力量就是神灵的话，那这世间肯定是有神灵了。”

傅南行掸干净了灰，静悄悄看了一眼这个佛像，然后偏头对她笑道：“我相信这世间有神灵，但是我并不信神。”

他已经掸干了灰尘，收了手，又笑：“我干嘛打扫一尊佛像？”

傅南行曲了手指，在绍清脑袋上蹭了一下，然后歪头对她笑：“都是绍姐带坏了我。”

绍清睁大了眼睛，仓促退后了一步，警告般瞪了傅南行一眼。

她眼尾扬了起来，神情有一点凶，但是偏生五官漂亮，这么一瞪，神情愈发鲜活，愈发显得明艳。

傅南行低声叹气：“别瞪我。”

他盯着绍清盯了那么久，怕被人抢了截胡了，又怕贸然出现，惹得她警惕，几乎所有耐心都耗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