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空就像砚台里的墨汁一样黑,市就被困在这黑暗里,抬头更是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它像一张无声的网,沉沉的压在人身上,困人与无形当中,有人喜欢它的寂静,神秘又里富有浪漫色彩,有人见它是痛苦的,无助的,是适合解脱的。
医生、护士、护工上车后,司机一关上门,就将车开了出去,他知道这次出诊是一个自杀的人,格外珍惜时间。手表上走的不是分针、秒针,针尖上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抬担架的护工叔叔,电话响起来时,睡得正香,是被临时叫起来的,这时候他们打着哈欠,擦了擦眼睛,尽量让自己甩掉困意。
清醒一点后,对前排的刘医生:“刘医生这次是有人自杀吗?男的女的?”
刘医生坐在司机的旁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大马路,并不想过多讨论,回答道:“我不知道情况,到了才能知道。”
自从上抢救车后,陆宛童心里很乱,之前一直盼出一次紧急的出诊,这会儿实现了,但又不知所措。就像这一条条交错的马路,错综复杂,根本理不清楚。
氧气枕她也忘记了放车里,就这么抱在怀里搭在双腿上,她手上起了一层汗,湿湿的,手臂上鸡皮疙瘩也起来了,感觉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她坐在推拉门的旁边看着这熟悉的路,心里很复杂,一股子不清的滋味积压在胸口,隐隐有些难受,现在是凌晨五点,马上就该亮了,是迎来太阳的时候啊!
这次出诊马路上几乎没有车,道路通畅,司机师傅开得比平时还要更快一些,车里的几个人随着拐弯被甩的东倒西歪,曾姐姐头很晕,有些想吐,一直按压着手上的一处穴位,这才忍住了胃里的翻腾。
几分钟后,救护车停在了医院附近的东琴区门口,司机师傅皱着眉头,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有些烦躁的:“刘医生,大门口堆着的杂物太多了,车子进不去,这是个老区,路本就不宽。”
刘医生果断的:“下车吧,跑进去,大家把东西拿好。”于是大家都下车了,根本来不及去感受气的寒冷,都跑了起来。
刘医生来过好几次这个区,对路况还是很了解,他在前方带路,后面跟着好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
夜色能包裹住一切,但这一抹白仍旧是那么的明显,是夜也不能将它吞没。
找到单元楼后,确定是在五楼,刚跑了一阵还没有缓解过来的几个人,又开始向楼道出发。
陆宛童有些吃力,她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背上热乎乎的,但脸上又吹着冬夜的寒风,额头又凉的发慌,手里的内科抢救箱太沉了,手臂有些吃力,但她始终咬着牙坚持。
她发现,自从下车后曾姐姐就像换了一个人,化身变成了女汉子。明明在车上还面色苍白,晕车厉害的人。这会儿居然还能跟在刘医生身后健步如飞,能追上他的脚步,拿着仪器还毫不逊色,每一步都异常的坚定,踏踏实实的迈在楼梯上。
终于到了五楼,有一户人家门大打开,门口站着一位大叔,他满脸交集,一会儿盯着楼道看,一会儿又回过头看看屋子里面。
灰暗的楼道里,看不太真切他的模样,他头微微低着,双手交错在一起,面色焦急,来回渡着步子。
他看到医生后,脸一下子露了出来,眼睛里闪着光,这带着的是一股子对生命存有希望眼神,他赶紧开口:“医生在这里,是我打的120。你们快进来,看看我妈妈。”
老校区的房子,都是厂里分发的宿舍区,并不是很大,医务人员进去后,就显得有些很拥挤,而且屋里光线很暗,看东西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