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来说,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到这个状态下的她。
可是看着岳席的表情,岳忆成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多了几分不确定。
会有人对着一个偌大的空病房,自言自语吗?
她被压在底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舌尖慢慢摩擦着虎牙最为尖锐的地方,眸光轻流,看向窗外的暮光。
手没有再移动。
“都说天下母亲都是最爱自己孩子的,我也是一个母亲。”
岳席盯着洗手间镜子的眸微松,和蔼的笑笑,一直紧绷着布满皱纹的脸松懈下来,佝偻的背挺直几分,似有满肚的愁言,又开口说。
“所以,我也爱我的孩子,即使我在所有人的眼中是一副恶人的形象,我也是爱着我的孩子的。”
她顿顿,被岁月磋磨过得指在柜边柔柔的轻摩。
岳忆成望着窗外,眼眸越垂越低,睫毛静静的搭在上面,被她轻柔摩擦的手微微颤抖。
窗外的暮光越发暗沉,路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昏晕的光照亮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笔直大路。
医院似乎挨着海,吹过的风有股咸咸的味道,腻得让人发慌。
她轻轻勾唇一笑,笑声里带上几分嘲讽。
岳席神色不变,只是背又直了些,眼神越发柔和,接着开口:
“我爱我的孩子,愿意为她献出身为一个母亲,所拥有的一切。”
微开的窗户灌进阵阵冷风,她的话被淹没在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同时也感到夜晚的寒意,咳了几声。
岳忆成红眸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只是睁大盯着她,微风下的长发也乖巧的披在身后,不曾扰乱她的视线。
她更老了,这是她许久之前,就发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