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变成了绵绵细雨,天地湿漉漉一片。
傅薇撑着油纸伞走到车边,鞋面上已经沾了一层泥,甩得裤脚上也都是黑色的泥点子。
“现在去哪儿?”刘探长打开车子预热着,扭头问她。
“被这么多人围观,咱两不能动,否则就是给对方帮忙。”她伸手关上车门往外头看了一眼,“这样来看胜算一半一半,我们分头行动,你南我北,到时候在中间的圆通古寺汇合。”
“成交。”刘探长说着递给她一个纸包,里面包着几个还热乎的生煎,“那你下车吧。”
啊?“我没听错吧,你让我下车走着去?”傅薇打开油纸包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抗议道。
“穆寒亭都来嘉兴了,你觉得他舍得让你两条腿跑着去?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识相点的好,留下来当灯泡太逊。”
“刘大龙,你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细腻了?”她瞥他一眼,“你放心,我回头一定帮你问问穆小姐的事儿。”
“我跟你说啊,别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行吧行吧,开车。”她看他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他跟穆云清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或许她该找个时间关心关心。
车子在一座桥边停下来,傅薇下车,刘探长开着走了。
瞧着车子走远,她闪身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在里面转了两圈,最后停在石桥另一头一户铺面门廊下吃生煎。
跟着他两的尾巴像没头苍蝇一般来回乱转,最后跟着刘探长的车子追了过去。
她抽出手帕擦擦嘴,转身往镇外走去。
出镇子的路比较窄,若是两侧做生意的人家把摊位稍稍摆出来一些就能把路堵得仅容一人通过。
一辆车子却不识时务地开了进来,堵着路口进不来就使劲按着喇叭,吵得人耳根发酸。
她抬头看了一眼被堵住的路抬脚绕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硬质的鞋底打得青石板上积累的水迹啪嗒啪嗒响,可能时间尚早,两边的人家尚未开门,她走了一路只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
江南雨巷多窄小,可她直到走了几分钟才听见后边如影随形的脚步声,浑身戒备着!
急着往前赶路再拐弯才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尽头没有路只有一面高丈许的石头墙,而左右汇拢过来的脚步声,说明她中计了。
车子堵路是假,围追堵截她才是真的。
脚步声带着水迹来到她面前,一男一女两个人,各一身黑色长衫,襟口绣着一朵血红的牡丹花,手里撑着一把黑伞冷冷地看着她。
这样明目张胆的态度,看来也是把她当个死人来看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她撑着伞没动,那两人慢慢靠过来将去路堵住,随后盯着她慢慢收起黑伞,脚尖一点便如两头黑色的兽扑了过来。
她往后撤了半步,两把伞带着雨点子如两把长枪直戳她的心口腹部,她眼眸一缩脚尖点地踩着墙面躲了过去,随后横着伞往下砸去。
伞面带着水滴旋转着打出去,两人同时一矮身从她的伞柄底下滑过去,随后身形一转捏着伞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