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镇上是有商户想买这院子当作坊的,不过后来被我买下了,我那时看这院子不比其他的,既宽敞又清净,旁人觉着乡下地方,太偏僻了,到了晚间倒显得有些骇人,可这与我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今这绣坊,生意也是不错的,因此我前脚刚托人找个合适的下家,后脚便有人上门来问了。我是想着还做绣院生意的,便费了些时日,所幸买家还是有的。
我把事情安排好,便想着该带着雨时离开了,她是小孩心性,来了郁桥这些时日,很是喜欢这里,不过也很是调皮,比那些小子还调皮,我都拿她没办法,只能每每给她善后,回去说她时,本想和她板着脸的,她却能赖在你身上,同你撒娇,叫你平白的不忍心,真真是拿她没办法。
但我同她在一起的时日,觉得这日子也不像从前那样难熬了。
我实在不喜欢依依惜别的场景,便收拾了东西,带着雨时趁着月色悄悄的走了。
走在路上,雨时忍不住问我:“师父,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用法术?”
我见她提不上劲的样子,失笑道:“你走累了?”见她有些心虚的朝我笑,也被她逗笑了,“这是凡间,仙气,妖气都稀薄的很,若是你法术用多了,不是被罚就是要被逮回去的。”
雨时问我:“那我从前听的那些话本,里头都是讲什么仙女下凡,惩一方恶霸,最后和俊秀的书生喜结良缘了,或者什么大妖怪一心向善,利用法术,救死扶伤的。啊,原来话本里的都是骗人的。哼!”
我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同她说:“这些偶尔还是有的,不过凡间自有其规律,贸然打破,前事虽已知,但后事难料,难保因此发什么祸事。”
雨时说:“那师父,你有哪次在凡间用法术了?谁罚你了,都罚什么了?您同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嘛。”
“没人罚我。”我告诉她,“最后,没人罚我了。”
雨时说:“师父,那你在凡间岂不是很自在,那您为什么不用法术,那样多轻松了。”
我笑着说:“我师父喜欢佛法,他说这是‘修行’,用凡人之身修身,养德行,会积福报,福报愈厚,有所求事,上天会眷顾的。”
雨时问我:“师父的愿望很难吗?”
我想了想,回头和她说:“我这一辈子,总会得偿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