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姜糖……那姜糖!
谭素忽然抬头,口中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穆九方打断了:“回相爷,茶水并没有毒,有毒的是那套青花瓷。下毒之人将瓷杯泡于毒液中几天,午时拿出,上边的毒正好晾干,不会被人察觉。老朽特意看过用量,毒入茶水,只需半口必然性命垂危,至于姑娘为何没有中毒,这就要问问她了。”
三人视线同时落在谭素身上,看得她浑身冰冷。她立马跪在宁子漠脚边,开口解释:“相爷,谭素真的不知情!茶杯是后院的丫鬟送来的,茶叶是小环准备的,谭素只是想着给相爷煮壶茶,能让相爷念起我的好,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齐秉生怕她又迷惑了宁子漠,抽出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冷然道:“那你怎么解释,你明明喝了茶水却没有中毒?只有下毒之人才会有解药!”
“相爷,你相信我吗?”她拽住宁子漠的衣袍,眼巴巴地望着他,“相爷,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否则相爷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二次……”
齐秉冷哼了一声,压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压着跪在地上,“相爷,怎么处理。”
谭素被压得骨头都痛,浑身动弹不得。她看不到宁子漠的神情,无法猜测他的心思,只听到他冰冷无情的话从头顶传来:“把她关起来,全面彻查。”
“是,相爷。”
齐秉架住她,拽着她离开。谭素跌跌撞撞,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齐秉用力将她拖起来,她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宁子漠低垂着眉眼,还在跟穆九方说着什么,他的神情冰冷无情,就好似齐秉带走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谭素忽然想到,他下令砍去鸢鸢双手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他本来就是冷血无情的人,是她被迷惑得太久了……
院子里大雪缤纷,步步为艰。寒气侵入身体,就连呼吸都显得绵薄无力。
齐秉将她用力推入柴房,她摔在草堆里,感觉手臂都快被齐秉给卸下来了,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柴房落了锁,齐秉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谭素知道他心里肯定高兴着,自己毕竟是他厌恶的人。
她于相府而言,本身就令人憎恨。
齐秉将谭素关起来,脚步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他的第六感一直告诫他谭素是个危险的人,可是相爷却一再和她亲近。
幸而相爷还有清醒的时候,积压在他心头的忧心终于化解,他希望谭素这次关进去,永远都别再出来。
他脚步轻盈,踏过大雪,回到宁子漠身边,“相爷,属下已经把她关好了,相爷希望怎么处置她?”
宁子漠站在窗口看风雪,神情淡定,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为何要处置她。”
齐秉愣了一愣,道:“谭素以下犯上,妄想毒害相爷,难道不该处置吗?”
宁子漠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有些温和,“毒不是她下的,她没那么蠢。”
“那相爷为何让我把她关起来?”
宁子漠望着扑簌而下的大雪,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站在她那边,显得我太没有选择了。”
齐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惴惴不安了起来。他感觉相爷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