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盛隔天就派人来了,在一品居定了一桌子好菜,派了马车来接宁子漠和谭素。
宁子漠自然不会去,他倚在屏风下自带雍容与矜贵,翻动着手里的书,像入了画似的精致。谭素看多了有些目眩神迷,赶紧换了身衣裳跟着去了,她走的时候还特意带了小环和几个侍卫。
小环可是第一次跟着谭素出门,以往都是白若陪着她出去,哪有自己的份?
白若目送她们离开,心里凉了一大截,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才敢来到宁子漠跟前,“奴婢见过相爷。”
宁子漠抬起眼睑,“何事?”
白若欲言又止,咬着自己的嘴唇,“最近大人有意疏远奴婢,奴婢在想,是否大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宁子漠了然于心,倒也没什么情绪,“谭素是个聪明人,自然会察觉到什么,这有什么好意外?”
白若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牺牲的棋。谭素没有被重用还好,宁子漠自会奖赏自己,可她一旦被重用,自己夹在他们二人之间,自然成了弃子。
还不如小环呢。
她来相府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做事,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想着那个比自己还要晚来几年,事事不如自己的小环,将来有可能飞黄腾达,将自己踩在脚下,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无事便退下吧。”
白若起身行礼,“是,奴婢告退。”
她走的时候正巧齐秉从外边进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走路的时候能看出来。她看了一眼,心里更加惶恐,想着齐秉都因为谭素受了罚,将来得有多受宠啊,搞不好以后还真是相府夫人……
齐秉一身风尘仆仆进屋,“相爷,有消息了。”
宁子漠微微直起身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眉梢都带着笑意,“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吗?”
“属下闲不住。”齐秉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宁子漠,神色十分严肃,“目前追查出的消息,谭素被绑头天夜里,鲁桐府上的府兵有将近一半出府,第二天次日方归。”
宁子漠盯着纸条,垂下长长的睫毛,似乎并不意外,“齐秉,那日救谭素的时候,你可曾注意到她腰间的令牌?”
齐秉回忆起来,“并未离身。”
宁子漠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很有规律,“你可知贼人刻意留下线索,将我们引开,总共用了多少时间?”
齐秉想了一会儿,“至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从山洞到刑部,足够来回了呢。”宁子漠笑,仍旧运筹帷幄,“齐秉,你该去一趟刑部了。”
齐秉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立马转身出府,往刑部赶过去。
宁子漠轻轻摇晃着躺椅,不急不躁。
谭素带着小环出门,还有心思看热闹,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还刻意停下进去看了看。
老板知道谭素是个贵人,都拿出好东西来,金银玉石,琳琅满目,看得小环眼睛都直了。
谭素一直都知道,小环和白若一样,都是宁子漠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桩子。只是相比起白若来说,小环更容易掌控一些,也更容易拿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