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气缓缓的回暖。
崔华锦也换上了春衣,每日和赵莺娘俩做着针线活。
有鸢儿围绕着,她们的屋子里总有欢快的笑声传出。
“锦儿姐姐,姐姐,鸢儿给你俩端好吃的过来了!”
气不冷,屋子里的炭盆已经撤下,崔华锦的外间地方大了许多,她就让连月娘娘俩也在她屋子里做绣活。
看着鸢儿端着个托盘欢喜的进了屋子,崔华锦放下绣花针,站起身子,伸个懒腰。
“唉,又坐了这么一大晌,我的腰都快累断了,哪里还有胃口想吃东西!”
“好香的鸡蛋羹哦,锦儿姐姐竟然不喜欢吃。”
把托盘稳稳的放在桌子上,鸢儿盯着上面的三碗鸡蛋羹,发着呆。
实在不想吃这每日后晌必有一碗的鸡蛋羹,过来摸着鸢儿头上的揪揪,崔华锦笑嘻嘻的诱惑着,“鸢儿把姐姐的鸡蛋羹吃了,姐姐带你去后面院子里坐秋千去!”
多吃碗鸡蛋羹还能去后院里荡秋千,鸢儿的眼神一亮,忙不迭的点着脑袋,“嗯,鸢儿这就吃!”
赵莺知道鸡蛋羹是给她们姐妹和姐补身子的,她见妹妹要贪吃两碗,苦笑不得的摇着头,“鸢儿又不乖,你咋能吃锦儿姐的鸡蛋羹呢?”
脑袋抬起,鸢儿有些委屈,“姐姐,不是鸢儿贪吃,是锦儿姐姐不要吃的啊。”
崔华锦用帕子给她擦着嘴角的蛋花,笑眯眯的着,“就一碗鸡蛋羹,有啥大不聊,我早吃厌了,让鸢儿吃吧,脸上早点长些肉,摸着也舒服。”
端着茶水进来的翠奴,看到她们几个笑的欢畅,心里颇不是滋味,在山上待了好几个月,肉食也是顿顿都有的,可是看到赵家姐妹俩竟然和崔华锦吃一样的东西,她心里酸意直冒。
木着脸把托盘放下,翠奴端了碗茶,“姐,开胃的茶水端过来了,你要不要这会喝呀?”
瞟了眼翠奴手中的酸茶汤,崔华锦嫌弃的摆摆手,“翠奴,今儿又是酸酸的山楂茶,我不想喝,让莺儿姐俩喝吧,我喝碗白水就成。”
这山楂茶可是那老妖婆特意加了些温补的药草让她熬的,有春娘在厨房里看着,自己想偷着喝都没机会,偏就便宜了赵家的那俩贱丫头,翠奴心里愤恨,还是低声应着,“哦,那翠奴去厨房给姐端碗糖茶过来吧。”
午饭被婆婆逼着多吃了几块肉,她这会胸口还有些堵的慌,听到翠奴要给她端糖茶,不由得提高了嗓门,“翠奴,了要白水,还喝啥糖茶,午饭做的那么油腻,你还嫌我不腻味啊!”
又被崔华锦当着这几个人给责骂,翠奴的脸色有些涨红,午饭的菜是她炒的,一时没注意多放了些猪油,吃饭时那老妖婆就把她和春娘训斥了一顿,后晌才让她俩多熬些开胃的热茶。
这会又拿这事来,她怎能不气闷,那老妖婆这会就在正屋里呢,她又不敢顶嘴,忙转身出了厢房,去厨房给崔华锦端白水。
崔华锦心思细腻,总觉得自从连月娘母女几个来到家里,翠奴的眼神有些怪异,她就有点不喜欢翠奴。
见她出了屋子,去长案上端过来糖瓶,“鸢儿,姐姐给你的茶糖里多放两勺糖,你待会可要乖乖的喝一大碗哦。”
“嗯,知道了,鸢儿鸡蛋羹还没吃完呢。”鸢儿回着崔华锦的话,端着碗朝她娘走过去,“娘,鸢儿还想喝酸酸的茶水,鸡蛋羹娘帮着吃些吧,鸢儿的肚子装不下。”
没来这里时,自家俩闺女一个月也难得吃个鸡蛋,如今她们姐妹俩被姐疼着,闺女也知道把食物让给自己吃,连月娘接过碗嗔怪着,“你这馋丫头也有吃不完东西的时候啊?”
午饭是白米干饭和香香的肉块,鸢儿吃了很多,这没多久又吃了一碗鸡蛋羹,替崔华锦的那碗鸡蛋羹才吃了几口就吃不下,见娘笑她,就拉过娘的手,“娘,你摸摸鸢儿的肚子,真的很饱,再吃肚子该撑坏了。”
“哈哈,鸢儿可真可爱,怕肚子被撑破喽!”
把大碗里的山楂茶倒进茶盏里,摇晃几下,听到鸢儿的话,崔华锦止不住哈哈笑起来。
没多久,几人喝了茶水。
“哦,荡秋千去喽!”
鸢儿嚷嚷着率先跑出厢房。
婆婆常好绣娘是最爱惜自己的眼和手,见连月娘母女又要坐下,崔华锦忙去拉赵莺,“莺儿妹妹,你和月娘婶子也比再做绣活,跟我们去后院里歇会,也让眼睛歇歇吧。”
自己靠着有做绣活的技艺已经不用去外面揽那些粗话,她已经很知足,怎会去外面跟着姐玩耍呢。
连月娘冲崔华锦笑笑,“姐和鸢儿去玩吧,我和莺儿把手里的绣活做完再。”
婆婆进一次山,运气好挣的银子足够她们这些人吃上一年也吃不完,崔华锦上前拉着连月娘的手,“月娘婶子,咱家又不凭着卖绣品过日子,你就听锦儿的话,咱去后面院子里看看,开了春,瞧瞧哪里种些蔬菜合适,咱种出菜也能省了春娘婶子总去外面买菜啊。”
还知道在这时节想起种菜,姐还挺会打算的,连月娘心里有些意外,只好跟着她们出了厢房。
搬过来没多久,王大头就过来在后院里做了个大大的秋千架,那些日子冷,崔华锦也没去坐过。
崔华锦带着连月娘母女来到后院,见鸢儿正费力的朝秋千架上爬。
可她个子矮,秋千的横板随着她的推动前后晃动着,总也爬不上去,气恼的跺着脚,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崔华锦笑着摇摇头,“鸢儿,别生气啊,姐姐过来帮你。”
丫头听到这话,转身朝崔华锦扑过来,委屈的嘟囔着,“锦儿姐姐,这秋千忒欺负人,鸢儿总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