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奶阻拦三哥去后山的事情,听到凤若颜要去后山找药草。
吓了一跳的崔华锦急忙劝着,“婆婆,后山里有野狼,不能去!”
野兽再凶狠也比不过黑了心肝的人,有些人恐怕连畜牲、野兽都不如,凤若颜摇摇头,笑了,“丫头,别怕,你婆婆不会让咱俩遇到危险的,乖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今晚就住在山上!”
拗不过凤若颜,崔华锦皱着眉头把水囊放进包裹里,又把一旁凤若颜的包裹和她的包裹都背在肩上,回头搀扶着身子虚弱的凤若颜。
俩人缓缓的出了庙,朝后山走去。
她俩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到山上。
凤若颜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坐下歇息,心里又把那该死的人诅咒了一遍。
歇了会,胸口不那么难受,凤若颜扫了遍眼前的地方,满意的点点头,又朝茫然无措的崔华锦吩咐着,“锦儿,这地方不错,咱夜里就在这里住下,你待会去多捡些干柴回来,婆婆这就去打只野鸡或者兔子回来,咱也能饱餐一顿。”
搀扶着凤若颜,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崔华锦都担心她爬不到山上来,这会听到她要去打野物,崔华锦担忧的望着她,“婆婆,你身子那么虚弱,咋能去打野味呢,要不我去前面的溪里看看有没有鱼,捞几条鱼烧着吃吧。”
这丫头果真是个心软的,凤若颜呵呵笑着,“丫头,你不用担心,婆婆的身子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你尽管去捡柴。”
望着凤若颜的背影快速的隐如大树后面,然后消失不见,崔华锦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着,“也没见婆婆吃药,她的身子咋像变了个样子呢?”
想着她们要在山上住,夜里肯定很冷,还是多捡些干柴是正理,崔华锦也不再纠结凤若颜能不能打到野物回来,利索的去捡柴。
穿行在林子里的凤若颜,一刻钟后,听到前面有异动,缓缓的停下了脚,迅速的把藏在袖子里的袖箭拿了出来,右手又在腰上的腰带里摸出几支闪着光亮的银针来。
东西准备齐全,她朝前冲了过去,看到前面低头吃着草的狍子,顿时泄了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为是个大家伙呢,没想到是只傻狍子。
她轻盈的脚步踩在落叶上,没发出声音,那只狍子依旧旁若无饶啃着面前的枯草。
又朝前走了几步,凤若颜扬起手,把三寸长的银针撒了出去。
狍子中了银针,身子哆嗦着栽倒在地上。
凤若颜神色未变,轻巧的跃过去,俯身把狍子脑袋上的银针拔了出来,自嘲的笑着,“可怜我凤若颜空有一身的本事,竟瞎了眼被奸人所害,落的个孑然一身。”
“姓鼓,但愿你命长,等着我凤若颜卷土重来的那一日!”
想起血海深仇,她胸中又开始翻涌,强自压下要冲出喉咙的腥甜,事到如今,再想又能如何,不如好好的先把这残败的身子养好,再做打算。
她正了神色,缓缓的调匀呼吸,没一会情绪稳定下来,胸中不那么疼痛。
凤若颜这才俯身把已经瘫软的狍子用手提起,拉着朝林子外走去,
这时节,山林里枯树枝很多,崔华锦怕夜里干柴不够用,勤快的捡了一大堆。
怕凤若颜打不到野物,她们会饿肚子,崔华锦正蹲在溪边望着溪水里游弋着的鱼犯愁,早知道会过这风餐露宿的日子,从家里出来应该多带几样东西,这会也不会望着这些鱼束手无策。
懊悔中听到脚步声和刷刷的物件和草地摩擦的声响起,她抬起头,见凤若颜已经拖着一只大狍子走到近前,崔华锦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亮光,惊喜的喊着,“婆婆,你可真有本事,这才多大工夫,你就打了只大狍子!”
这算啥本事,当初十几头野狼都没在她手里讨到便宜,走那么远弄了只傻狍子,她可没一丝的成就感,不过看这丫头欢喜的模样,凤若颜也笑的坦然,“丫头,别傻乐和了,快去点火,婆婆马上把这狍子给剥掉,咱就能烤肉吃了。”
“哎,我这就去!”
自从三叔和奶死去,崔华锦还是头一次这么欢喜,看到凤若颜打回猎物,她暂时的把悲伤都忘却在脑后,乐滋滋的应着,起身朝柴火堆那里跑。
怕干柴不好点燃,她在林子附近搂了好多的树叶和枯草,这会她把枯草和树叶点燃,又用细碎的树枝架在已经烧着的枯叶上,没一会,篝火就被崔华锦给点燃起来。
篝火缓缓的旺了起来,崔华锦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站起身子朝溪边望了过去。
只见凤若颜已经把狍子的皮拔了下来,正在开肠破肚。
前两年她时常跟着王大头和金涛上山,看到他们剥杀野物,崔华锦也不怕血腥,悄悄的走过去。
凤若颜用匕首利索的把狍子的内脏挖出去扔在一旁,然后开始切割着袍子的几条腿。
凤若颜的手快速的在狍子身上切割着,没多大的会,就把整只的狍子给分割完毕。
让崔华锦看的眼花缭乱,她羡慕的着,“婆婆,你的手可真利索,切肉比大头哥都要好。”
早知道这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分割狍子,凤若颜在溪水里冲洗着匕首,她摇摇头,“傻丫头,这有啥难,熟能生巧,这样的活你做的多了,也能这样。”
跟着三哥和大头哥在山上混了好几年,她连只兔子都捉不到,听到凤若颜的话,崔华锦乐滋滋的着,“能跟着婆婆真好,锦儿以后也能学到好本事!”
把匕首上的水用衣袍擦擦,重新塞入腿上,凤若颜冲崔华锦点点头,“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看你这丫头也是个聪慧的,只要你用心的跟着婆婆,婆婆保证让你学到真本事。”
最后的一抹夕阳落下,崔华锦已经吃上了香喷喷的烤肉。
看着凤若颜用陶锅煮着带着一丝苦涩味道的汤水,她吸吸鼻子,不解的问着,“婆婆,我待会也要喝这苦汤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