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这丸子是用那大明虾的尾，清蒸后的鲈鱼仔细地去了刺，再加上几枚散养鸡蛋，一起放在面粉里。反复搓揉摔打上劲，知道虾仁和鱼肉充分混合了，摆放在一边过一刻钟就可以用啦。

至于那汤底，则是厨子前夜便用羊腿骨熬制的，自起火到加入圆子都是文火慢炖，最后只需加上一些枸杞少许盐就够了。”

桌上众人听了都惊呼出声，“果真是制作麻烦的紧呀。”

“何止是麻烦的紧，光是这大明虾和鲈鱼在现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难的。”

一时之间人们都开始品尝，于是桌子上便是起伏的夸赞声。可这时那位白须老者又开了口，“终究是麻烦，那些原料已是不可多得之物，细米也好粗粮也罢，但只求一个饱腹。能得鱼虾这些金贵物更是难的，又何必糟践这人力物力了。”

一时间桌上再无人聊天，偶尔有几声也是对白须老人话的认可。不一会心思比较活络的就开始奉承起来，“张老说的是，倒是我们晚辈思虑不周，也就紧这一次喜宴罢了，素日里我们还是按照张老的教导来的。”

“对呀，对呀。”

“张老说的有理，我们平日一定不会这样铺张的。”

曹子文自是明白官场上的这些官话的，倒也没有拆穿只是不由替今天掌厨师傅可惜，那么一道花尽心思的菜肴这下倒是没有人品尝了。

眼看着桌上的气氛冷下去了，曹子文便端起酒杯开始一一致敬，忽然间看见斜前方伸过来一双手。这双手倒也不是白净，虎口处还能看见一些茧子，那双手直接把面前整个盘子都端了过去。

嗯？难不成遇到一个呆愣的武夫？

只见那人将盘子端到了他自己的面前，直接倾斜着，把一盘圆子和汤汁都倒了一个干净。圆子坠入碗中，汁水不由溅了起来，就连隔着一个人的白须老者也没能逃脱。

老人用手一把捋过自己的胡子，看着手心里黏腻的汤汁，气的眉毛和胡子都在颤抖。伸出指着那人的手都在颤抖，“你...”

“怎么了？张学士自己假清高，自己不吃便是何必连累这些大人。人活在世不过就是吃喝拉撒，都像张学士这般活着还有什么兴趣，不若去做和尚算了。”说着端起瓷碗呼噜噜的喝起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