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7|一四五章(1 / 2)玉玺记首页

审案时卓御史没有任何发难他借了身黎尚书放在衙门的衣裳换了,觉得有些无聊。

本身因为胡源南安世子的身份不能有单独的审讯凡所有关于胡源的审讯必须三司到场。

所以这次安之才把三司召集过来,问的只是非常明显的账簿的事情。

三司的三巨头谢少卿官职最低。他是因胡寺卿避嫌才替补上来的何况又是审的胡家人。

尽管胡寺卿再三要求谢少卿公正行事不必顾及他。谢少卿却不好把这话当真的于是只管安坐一畔多听少说。

黎尚书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先开口审问。

卓御史翻了翻卷宗看向堂下坐着的胡源懒洋洋道,“世子如实交代了吧,五十万银子总得有个去向。”

“御史大人的话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严家家财约三百万之巨,再加上刘重劫走的粮草得银十万九千一十三两,世子你说和刘重三七分账不怕告诉世子一声刘重虽是武将,却是个精细人,当年账目他一笔一笔记得清楚。”卓御史道,“世子你这刘重账簿上清晰地记着,他当年拿的是两成,七十万两。世子一人独拿两百三十万两,除了赏给周家的十万两。你这些年的花费,置办的产业,结合账目,还有五十万两银子不知去向。”

“我所有供词都是真实的。”胡源道。

“我劝世子坦诚相告。”卓御史推开卷宗,“世子在兵部当差多年,便是想隐匿银钱,也不当做的如此草率。这样草率的原因只有一个,事发突然,来不及多些准备。”

“不然凭世子的手段,哪儿会出这样子可笑的纰漏呢。”卓御史不屑,“乡下那些无知的地主老财也不会撒这样粗糙的谎言。”

“如果各位大人非要为我泼上这盆脏水,我也只得认了。”胡源冷冷道。

“世子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卓御史不吝讽刺的笑了笑,“凡三司会审的,哪个不是当朝大员,哪个不是身份非凡,你有算得了什么?不过侯府不肖子孙而已。”

“要不是有个好爹有个好祖宗,你也配站在这里让三司会审?!”

卓御史不愧御史台的头子,一席话把胡世子羞辱的脸色胀红,目呲欲裂,恶狠狠盯着着卓御史的目光,似乎随时都要扑过去,咬死卓御史一般。

“怎么,世子连这样的实话都没听过吗?”卓御史道,“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人心善,日行一善。”

卓御史侧侧身子,望向正中端坐的穆安之,“殿下,刚进门时看到胡二公子在外头,不如请胡二公子过来,一并旁听。”

穆安之接手军粮案后第一次三司会审,他都不知卓御史这样厌恶胡世子。卓御史的提议不错,穆安之纵不喜此人,也冷着脸,“可以。”

卓御史状似无意的吩咐出去请人的衙役,“胡大公子也在刑部,一并请来了。”

穆安之断然,“安黎不必过来!他是我身边近人,按规矩应当避嫌。”

“避嫌就不用避了。”卓御史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胡大公子是嫡长,天下皆知他们父子不和,说不定就有什么大义灭亲的证据。”

卓御史再次吩咐,“一并请来。”

胡安然被请进大堂,进来见到父亲,便扑过去跪在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双腿,哽咽的问,“父亲父亲!您可好?父亲,您吃苦了!”

胡源见到儿子,也不禁微微红了眼眶,怜惜地将手放到儿子头顶。

胡安黎到时就是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他对着胡源恭敬一揖,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畔。

胡安黎行礼的角度非常巧妙,巧妙到胡源都没注意到长子的到来。

卓御史哈哈大笑,对黎尚书谢少卿道,“以往就听闻胡世子偏爱庶子,不亲眼看到都不知这么可笑。”

“这要不知道的,都得以为胡大公子是外人。”卓御史完全无惧胡家父子的目光,他欣赏的看一眼胡安黎,“大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竟有这样的父亲。”

然后他对胡安然道,“与其抱着你爹的大腿仰着头流眼泪,倒不如像大公子这般镇定淡然来的体面。”

卓御史啧啧两声,不屑道,“庶子就是庶子。”

胡安黎静静地看卓御史一眼。胡安然气的浑身发抖,“你,你放肆!”

“这有什么放肆的,这是事实,你本来就是杀猪女的儿子。你不会以为胡世子偏爱你,你就真高贵的能与嫡兄比肩了吧?你也配?”

胡安然气的浑身发抖,却是被胡世子一步按住肩头,“不要上他的当,他在激你。”

卓御史起身走到堂下,面对面的对着胡安然道,“低贱的庶子!离得近了一定能闻到你另一半血统里的猪肉腥气。”

胡安然忍无可忍,一掌朝卓御史挥去。

卓御史早有防备,猛然抽身退开,胡安然一掌落空。卓御史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胡安然,回身走向案台,抬手吩咐,“胡安然咆哮公堂,意图袭击朝中大员,传杖!”

胡世子激动道,“你敢!”

“本官没什么不敢的!”卓御史讽刺,“你以为他是你吗?现在还有世子衔在身不能动刑吗?”

卓御史骈指一挥,“打!”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持棍上前,一棍落在胡安然腿弯,胡安然惨痛出声跪倒在地。接着一棍落在肩头,胡安然应声趴在刑部大堂冰冷的青砖地上。

“大人,打多少?”

“打就是,别打死了,伤残不论。”

接着刑杖便如雨点般落下。

胡源两眼通红,怒瞪卓御史。卓御史悠闲的捧起茶盅,慢慢的呷了口茶。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胡源心急如焚,竟迁怒胡安黎,怒吼质问,“你就这样看着!”

胡安黎连眼都不愿意睁了,他轻轻的合上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胡源的质问。

杜长史忍不住说,“安黎又不是下命令的御史大人,他不看着,难道帮着鼓鼓掌?”

卓御史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险没呛死。

沉重的杖责声此起彼伏,终于,胡安然压抑不住的惨叫在大堂响起。

胡源如同被伤害幼崽的野兽,内心充满毁天灭地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清楚,卓然不过是借的刑杖胡安然来逼他认供。小儿子那一声声的凄厉惨叫,让他心疼的浑身颤抖。

他不禁自问,值得吗?

那些银钱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这孩子以后的生活能够容易些。

卓御史喝了大半盅茶,见胡源依旧不肯说,冷冷道,“行刺本官,打断他的双手。”

胡安然哀叫,“不!我说!我说!”

两个行刑的衙役立刻停手。

卓御史笑笑,“你知道本官问的什么你就说?说不出来,本官可是不依的。”

最后一句颇是轻描淡写,仿佛浑不在意,胡安然却是微微一颤。

胡源抢先道,“你不必为难这孩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卓御史一指胡源,“给我堵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