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人点点头,“那按照你这么说,这徐有承的媳妇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沈大夫人想的就多了,比如,这西施豆腐,既然这么出名,为何张月娥的亲娘去世之后西施豆腐就消声灭迹了?难不成这张月娥家里除了她和她娘就没有别人了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徐有承怎么会娶这么以一个五角不全的姑娘,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
若真是这样,那张月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不然怎么嫁的进徐家?
如果张月娥除了亲娘还有别的亲人的话,那为何她有着手艺,却在她亲娘去世之后,这西施豆腐就消声灭迹了?是她感怀与母亲去世,伤心难过之下不想动手做豆腐,还是她藏着掖着,并没有让人知道自己有这个手艺?若是前者,那她还算有情有义,但是却有些意气用事,若是后者,那就不得不感叹她意志强大,心性成熟了。
不得不说,沈大夫人在有些地方猜到真相了,张月娥可不就是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自己会做豆腐么?不过这可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她亲娘李氏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会做西施豆腐,这做豆腐的方子也不能交给任何人。
至于她一个不是五角俱全的姑娘为何能嫁给徐有承?为了让她嫁进徐家,还真是有人费劲了心机,只不过那个费尽心机的人正是徐有承本人,可跟张月娥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沈大夫人其实对张月娥十分看好的,不管是嫁给徐有承也好,还是做生意也好,张月娥表现出来的明显不似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
当然,这是沈大夫人误会的结果。
若是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定然会感慨一句,好福气!
不说其他,就说张月娥前有一个处处为她考虑好了的亲娘,后有一个为了她欺瞒亲娘的相公,他们两个拎出来一个人,放在别人身上,都会让旁人感慨一句好福气,更别说张月娥两者都占了的了。
“娘,您是不知道,徐大嫂可是个有福气的,您肯定知道,高远兄当初屡试不第,连考场都走不进去,今年也是一样。可是谁承想在家成婚之后,居然出了徇私舞弊的事情,高远兄又得了一个机会,结果没想到,就是这次机会,让高远兄几乎一飞冲天!从一个走不进考场,总是被人奚落的倒霉鬼,变成如今的解元公!”说着,沈卓文看了周氏一眼,“而且您可能不知道,高远兄这次根本就没有进京赶考,据说是因为徐大嫂梦到高远兄此次去京城会出事,便将高远兄给拦住了。你们没有去京城可能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可不太好。俗话说得好,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等就是那小鹌鹑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劫深渊,儿子不怕,为了家族前程也愿意去赌一赌,可是我就怕因为我而给家族带来灭顶危机,所以我才跟父亲商量,离开京城,到崇州做一个小官,在这时局当中,不求为家族杀出一条血路,只求咱们全家安安稳稳的,莫要被眼前的利益蒙住双眼。”沈卓文后面这番话特意压低了声音说的,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还剩一个珍珠,他也不怕珍珠将这个事情往外说去。
果然,珍珠恨不得自己不再这里,这种事情是那么好听的么,虽然沈卓文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可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妄议朝政是可以被治罪的,虽然青州天高皇帝远,可是这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怎么办?
珍珠想了想,便低头出去了,将守在外面撩帘子的丫鬟赶出去待着,她则亲自在门口给守着,免得有人站在外面偷听。
沈大夫人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个我都明白,你父亲也同我说过,说句私心的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好我才能好,你若是不好了,这沈家与我又何干?我知我儿志向远大,可这朝堂风云变幻,沈家又远离朝堂多年,自你祖父去后,你父亲与那些人只剩下一些香火情,是最最靠不住的,你选择去崇州是对的,去那里,你大舅舅和小舅舅少不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多有照应,总比留在京城,面对那诡辩的朝堂的要强得多。”
沈卓文跪在沈大夫人的脚边,“儿子多谢母亲关心,等儿子到了崇州,定会替母亲多多孝敬两位舅舅。”
“好了快起来,这地上凉的很,你说跪就跪,也不怕伤了腿。”沈夫人赶紧将沈卓文给扶起来。
一旁的周氏心中惊涛骇浪,她万万没想到,这京城此时已经成了龙潭虎穴?!还是说,沈卓文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沈卓文看着周氏一脸魂不守舍,然后继续淡淡的说,“说起来,高远兄其实在我临行前给我捎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就是劝我放弃这次科举,可是奈何我并没有收到那封信,最后还因为高远兄的失约而赌气良久,这才自己独自上路了,若不是圣上病重,我怕是也察觉不到,朝堂内的风云变幻,可能就会按照父亲的计划,去找世伯帮我留在京城了。”
沈大夫人点点头,“照你这么说,那徐有承的夫人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不成?那梦中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