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道办出来邻近的一个小巷,巷子黑乎乎深不见底,巷口躺了一只黑猫。
黑猫安详地睡着树下,身上有几片灰绿色叶子,嘴角一弯暗红色的血迹顺流直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来来往往的人提着早点,奔走于不同的地点。
早上,中午,晚上,清洁工也没有把这只死猫清理走。
有人嫌晦气,还要往黑猫身上吐两口唾沫;有的人怜惜却无能为力;有的人傲气十足根本不愿低下眉眼来瞧瞧。
这便是人生百态。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有个身材胖胖的的大妈紧拧着眉头,拖着个铲子走了过来。
大妈把黑猫提溜起来,走向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
可惜咯,一只猫就这么没命了。大妈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入夜色中。
街道办背靠着山,大妈没走多远便是一片小树林。她一下一下地铲着土,把黑猫放进坑里,再盖上土。
大妈看着翻新的土壤,始终觉得哪里不妥,捡了一捧片叶子来覆上了。
大妈准备转头,便听见了更深一点林子里的声响。偎声走过去,两个年轻人,一个在铲土挖坑,另一个手里握了一把冷刃,在黑色的夜晚里发出清寒的光。
*
翌日。
“小桃,口红整理好了吗?”庄哗从另一间屋子走出来,望着昏昏欲睡的小桃。
萎靡不振的小桃听见声音,立刻拍打着脸醒了醒瞌睡。
“好了。”小桃站起身,同庄哗一起出去。
一大早上有人来报案,说是在街道办后看到了埋尸。这几天连轴转,警员们虽然累的不行,但还是没有放弃责任感。早上,庄哗和小桃决定先去树林看看情况。
树林里倒是凉快些,大概是树荫住了的缘故。
大妈带着他们俩来到一棵树下,那里的泥土明显被翻过。
“就是这儿,我昨晚看见两个男的把个小孩放进去了。”大妈用下巴指了指,不敢上前。
土的颜色略微鲜艳,面积不大,应当真是个孩子。庄哗接过小桃手里的铲土工具,二话不说去翻土。
小桃在四处逛了逛,看还有没有别的情况。大妈就站在庄哗旁边,并不敢独自离开。
小桃机灵地瞧见还有一块土也被翻过,正准备叫庄哗,大妈就走了过来。
“那块儿啊,埋了一只猫,昨天死在街道办旁边了,我看着可怜,就把它买了。”
小桃点了点头,发现并无异样,她把大妈送回了家。大妈心理素质还算好,就算亲眼目睹了抛尸现场,怕归怕,但也不是一惊一乍的年轻人,沉稳得住。
回来就看见庄哗已经把小孩挖了出来,坐在一边喘着粗气。小桃打了局里的电话,让人过来。
庄哗骂了几句,小桃没听清,她走上前打量着小孩的样子。
嘴唇发紫,脸色是青灰色,眼睛死死地闭着,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正常的,一看就经常被殴打虐待。小孩穿着最便宜的那种麻布衣服,领口的扣子都掉了一颗。
小桃摇了摇头,在心里骂着禽兽。
不一会儿,法医就跟着过来了,黄色警戒线被牵拉着包围了这块地区。
法医戴着眼镜,一丝不苟地检查了大致情况,把孩子送上了车子。
“初步判断是毒品中毒,至于是不是,还得回去验验。”
小桃点了点头,正张嘴准备问傅队,就想起这个时候傅队应该还在医院住着。
庄哗带着小桃先离开一步,小桃不知所以地就被他拉走了。
他们要去找孩子的父母。这个孩子的启示,之前几乎布满了A市的每一个角落。
孩子的父亲当地的商业圈里的巨鳄,在上流社会混的如鱼得水,最后孩子被拐卖了,孩子的母亲忧思难忘,得了癔症,父亲也跌下神坛,一夜之间退出了商业圈。
这件案子早之前就受理过,一直都没有结果。这次,有结果了,可惜孩子已经没了。
庄哗不知道以如何的语气和心情来告诉他们这个噩耗,最终是小桃开了口。
“初步判断是毒品中毒。”小桃心情沉痛地告诉孩子父亲,暗中观察他的脸色。
孩子父亲不惊不喜,面无表情。憔悴的脸色下是一颗经过多次磨炼的心。
小桃也不说太多没把握的情况,敛了深色,默言。
庄哗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是小桃的保镖一样站在她身后。他只觉得这种情况,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走出那栋房子,庄哗才好了些。
小桃拦了车,和他一起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