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的话,坐我这桌如何?”
“敢不从命?”
说着,风云游就带着莫询、钱雄飞、侯飞白等三人坐到了谭庆生的对面。
或许是这位威风赫赫的风云游实在是太有传奇色彩,自他进门后,不自在的反而是占据地利的内门弟子们。不过现在见得他远比想象中好说话,众人一下子也与他亲近起来。
“风师兄,你可是太过谦虚。我听外头人说,张老二回家就被他爹甩了个大耳光,半边脸肿得老高,被关在房里闭门思过,连饭都是下人给送的!”
隔壁桌的张蛇宝像过生日般喜庆地高声叫道,顿时,饭堂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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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入夜,绿柳巷。
满是大红色陈设的闺房之内,精制的熏香蜡烛托着一朵火苗,摇曳着窗格的影子。
半掩着的两席火色厚布帘内,置有一座玲珑漏雕的拔步床,此刻卧榻锦被半遮,露出了半具横陈的玉体。
床榻内里,此时坐起一位梳着发髻的公子,他抬手轻点在身边红粉的昏睡穴位,然后跨下地平(拔步床的木质平台),扯下身边挂着的素白丝袍,披在了身。
等他掀开布帘走入外室,就见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桌边已经坐着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青年男子。
“张公子,要谈点事情,必须要约在这等烟花地么?”
来人说道。
只见他对面的男子左脸还有些许青肿未消,正是被传为笑谈的张射侯,而坐在桌边的,则是狂沙门传武堂首座甄英杰。
“甄首座,约在这绿柳巷我可是深思熟虑。我来这,人人都想得到,你来这,人人都想不到。岂非会面的最佳选择。”
张射侯笑道。
此刻他脸颊虽肿,目光却远比之前有神。
经历了大难之后,被传为全城笑柄的张家二公子知耻而后勇,再不似从前般犯浑。
“按照之前的约定,只需甄首座你提供李家此次互市的行动路线,再把风云游塞进护卫队伍去,到时我们张家定然会出手将他剪除,绝不会让这小子再有命回到赤沙城。”
张射侯对甄英杰说着,从桌拿起一个金黄的桔子,剥了起来。
“你们打算如何动手?”
甄英杰面色不动,轻声问道。
“这不劳甄首座费心,对付一个二阶的小儿,我们张家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张射侯将完整的桔皮平铺在桌,然后一丝一丝地撕净桔络。
“只动风云游?”
甄英杰再问。
“只动风云游!”
张射侯往嘴里塞了一片桔瓣,嚼得汁液四溢。
“甄首座,我知道你爱惜羽毛,也怕出纰漏。
我可以附送你一个消息,古奇的身体已经极差,入土就在这两年。按照风云游那小子的进境,你不早点下手,到时他再有突破,就能与你分庭抗礼,你可没如今这般有得选了!
但只要风云游一死,狂沙门下一任掌门几乎必然是你。到时大权在握,烈沙前辈又是你的恩师,即便有些许纰漏,你还能弹压不住?”
张二公子一边咽下桔子,一边蛊惑道。
在风雨楼把事情搞砸,给家族带来巨大损失之后,这是张鹤卿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此事再败,他张射侯以后在族中高层就再无位置,是故他痛定思痛,定下此计。
及至张射侯将手中桔子一瓣一瓣地全部咽下,甄英杰终于沉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