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春日艳阳天,太阳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还特别舒服。倒是一路奔波而来的外乡人都热得面上油亮亮的,满面大汗。
“要知道这京城之事,需得到那仙宵阁一游呀!”
一短袖粗布衣衫男子,一脚踩在长板凳上,一手那这个粗制茶碗,爽朗大声道。
茶棚里挤满着形形色色人士,多的是那些赶路疲惫之人,在这简易茶棚里休憩片刻,听一听这天南地北之人的谈论新奇。
虽抵不上风雅之士的高谈阔论,文骚天赋,平白话色,倒也是多了许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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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高声的短袖男子一句话说罢,便直端起那粗制茶碗,大大喝一口碗里的冰凉茶水,顿时只觉得心底那一股凉爽。
把那茶碗在桌上一放,又大声道:“话说仙宵阁呀!听闻是个百年老店!开在那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可为何经历日子这般久,却依旧每日门庭若市,宾客川流不息,还得从那第一任仙宵阁阁主的传奇说起呀!”
忽的,那短袖男子一拍桌子,继而憨憨的抠抠脑袋,道:“说起来也奇怪!这别的店铺主人,都叫个什么掌柜,老板的。就这仙宵阁,非得叫那什么阁主!弄得怪玄乎的!”
说罢,蹙了蹙眉,表示自己真是想不通。
“那!这仙宵阁,都有哪些玄乎之处呀?你可得好生说说,要咱们开开眼界呀!”旁边嗑瓜子的大叔,一边用手扣着大腿肚子,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断袖男子的话,倒是听到尽情之地,忍不住出口,打了个岔。
那短袖男子倒也不气有人打断自己,反倒是看向嗑瓜子的大叔,一眼真挚道:“要说这仙宵阁之奇。本人认为有三!”用右手做了个三。
说罢,一挥膀子,又提起高昂的嗓子来。
“一奇:奇在那仙宵阁第一任主人——白余天。此人乃是个西蜀人,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有权有势之辈。听说就是个寻常门户出生。倒是一腔热血,还未及冠,便独自来这水深不见底的京城闯荡!一身奇遇险幸,可谁能料想的到呢!这白余天硬是在这京城之地,给打拼出了一番天地来!把那仙宵阁从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铺,一步一步,做成了如今全京城,乃至全天下都闻名的大店铺!
“二奇:奇在那仙宵阁建筑。我这人,可没那福气和贵气,到那仙宵阁里面去瞧一瞧。不过这仙宵阁,多大名气呀,京城谁人不晓呀!就连不是这长安城里的人,怕也听说过这长安城仙宵阁的名声!坐落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离那皇宫近在咫尺间。披绣闼,俯雕甍的。舞榭歌台,雕梁画栋。把那护城河水,直引入室,蜿蜒曲折间,在阁中汇成了景秀河山。阁中分为上中下三种居室:
这上房,位在最顶层,可观京城之全景,有那琴棋书画,诗词唱曲无不精通的侍女服侍。想想肯定个个都是美人儿!
这中房,位在二楼,不高不低,倒是看得清各色路人,看那阁中之景,也更细致。
这下房,便在这一楼。虽是最次一级的,可也得花上那五十两文银一日!
“三奇啊:奇在这仙宵阁的无限机遇!这仙宵阁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平平凡凡的闲杂小店。文人侠士,高官权臣,王公贵族,当今这世上,有权有势有财者,哪个不到那仙宵阁一聚?!王公贵族,高官权臣集聚之地!你要是随便结识个人,那边是一生的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呀!那可是,说不尽的机遇呀!说不完的呀!到底是我这样的一穷二白,怕是连那大门都进不去,还说个什么王公贵族,世家门阀,那跟我呀!没屁关系!”
一口气说完,短袖男子已是满腔热气,口渴不行,顾不得把茶壶里的水倒在茶碗里喝,直接是拿起那茶壶来,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还真是有那夸父喝掉大海之势,若是寻常时候,直叫人感到吃惊。可是,周围的人,早就被他先前的话语吸引去,久久回味着,竟然都未注意到那男子此刻是如此姿态。
“啪啪啪!”
不知从哪个角落来的一阵子清脆鼓掌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却惊醒了众人。
大家纷纷回过神来。
茶棚里,又回到了刚才喧闹无比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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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短袖男子坐一桌的男人看到短袖男子如此喝水,皱皱眉,轻声道:“此般!叫我等怎么喝?”
短袖男子只喝得这海碗大的茶壶见了底,没了水,才肯作罢。直用手臂擦一下嘴,爽朗道:“在外,大丈夫怎可据此小节?”
短袖男子把那茶壶举起来一晃,茶壶并无声响,空荡荡的。短袖男子便对那老板大声道:“老板,再满一壶!做着赔礼!赠给这位哥哥!”
那男人倒也不是真的生气,见短袖男子如此爽朗大度,也豪迈起来,挥手。立马对老板道:“算在我头上!”转面又对男子道:“阁下太过客气,我并无他意。阁下先下讲的太好!怎能怪你?怕是听君一席话,亲眼看完了那仙宵阁的三大奇妙啦!”
说完,哈哈大笑一声,惹的众人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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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笑笑,这些个事儿在这茶棚里,早就习以为常。在俩人说话席间,老板早已上了满满一壶茶水。
男人把自己和那短袖男子的茶碗里,都倒上茶水,举起自己的茶碗,对短袖男子道:“还望小哥你莫要气!大丈夫嘛!咱们继续喝!继续讲!”
说完,仰起脖子,自己先把碗里喝得个干干净净,好不痛快。
短袖男子也不是拘谨之辈,爽朗大笑:“哈哈!既然阁下如此,那我也喝啦!来!”举起茶碗,大喝的干干净净。
众人见到此景,也纷纷觉得心中痛快。
“来!喝起来!”
“干了!”
“哈哈,这京城没白来!真真见识到这么多!”
“哈哈,老兄,你要是亲眼去看看,会见识更多的!”
“哈,他哪有那个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