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卢,听说你和警察连喝了几天的闲茶,怎么样,味道好不好,是龙井还是毛尖,你们有没有顺便友好的聊起了我。”
台球室里闷热无比,空气污浊不堪,戴着大金链,穿着花裤衩,白色老头衫,手臂刺着麒麟的番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卢胜江,旁边围着一圈小弟。
卢胜江满头大汗,战兢兢的头也不敢抬,小声道:“番哥,在里面天天喝冷水,吃面条,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敢说,不信,你问亮亮。”
亮亮是头一回见到番哥,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此时很有些兴奋:“番哥,我和卢哥是什么人,钢筋铁骨,侠骨柔情,古道热肠,出卖老大的事,决不会做。”
听说番哥要见他们,亮亮做了一整天的功课,找人教了几个关于义气的成语,这下一次性全用上了。
番哥被逗乐了:“呵呵,老卢,你新收的这小弟挺有文化啊,有意思,行了,行了,来,赐坐,赏酒。”
卢胜江擦了擦汗,一口气喝完一罐冰啤。
“老卢,你说有个天大的美女要送给我,这人呢,我倒真想看看,天大的美女到底有多大,胸大,脸大,还是屁股大,想不到,是给我画了张大饼,对了,那个敢忽悠我的吴迁怎么样了。”
旁边一小弟赶忙道:“已经分成几块埋山上了。”
“野蛮,太野蛮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员工,他不就是贪了几万块钱公款嘛,下回注意了,要留个全尸啊。”
卢胜江吓得脸立时白了,忙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把手机递给番哥,道:“幸好我机灵,把大美人拍了下来,番哥,您看看,我没有骗您。”
“老卢,你都多大了,比我还老十岁吧,竟敢用机灵这个词,喏……嗯,你的确机灵,美啊这女人,老卢,你该不会把挂历上的模特拍下来哄我吧。”
番哥看着手机里林娅楠的照片,啧啧称赞。
“是吧,番哥,我对您一片忠诚,本来要立一大功的,可惜了,被一个白面小丑给搅黄了,真是气死人。”卢胜江忿忿的道。
“那就太遗憾了,我到处吹牛,说自己睡遍了所有三江的美人,看到她才知道,我以前睡的那些女人,都是些老母猪。”番哥叹气道。
“这他妈的有什么难的,老大,我带几个弟兄去,先把那小个子的手指头切两根下来,再把那骚娘们装麻袋扛回来,老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个光脑壳,脸上满是横肉的精壮男子道。
番哥猛的跳起来,抄起身边一本商场三十六计,没头没脑的就朝那男子头上招呼。
“又说脏话,又喊打喊杀,傻缸,你把老子,不,老板的话当耳边风么,我再说一遍,企业遇到了瓶颈,要发展,不转型怎么行。”
卢胜江眨巴眨巴眼,他不是番哥的亲信,番哥不想见他,他就见不着,所以,番哥有什么新思维,他不知道。
一个脑后梳着小辫,穿着小碎花衬衫,脸上抹着脂粉,指甲涂着红油,耳朵挂着亮闪闪大耳环的男人,双手捧在颌下,欢快的拍起手来:“老板说得对呀。”
卢胜江的第一反应是,哪里的妖精下山了。
番哥捡起地上的商场三十六计,仔细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对卢胜江道:“老卢啊,毒品的利润是高,但风险也大,拳头大那么一点,就有可能掉脑袋,得不偿失嘛,所以,我准备做些正当生意,带领大家光明正大的发财。”
卢胜江算是听明白了,番哥这是要金盆洗手啊。
“番哥,不,老板,这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啊,干别的买卖,我也不会呀。”
卢胜江有些急了,他以前不敢回三江,甚至不敢和家里联系,主要是怕被警察逮着坐牢,但自从知道自己没有案底后,他胆子立即壮了起来,在酒吧卖毒赚得多,又能时不时捡个艳“尸”,他还真舍不得改行做别的事。
番哥笑了:“老卢,先前要你来你不肯来,怎么,现在尝着甜头了,钱赚着啦,女人也玩饱了,所以舍不得撒手啦。”
卢胜江道:“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您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咱听您的,哪有父母让自己儿女饿死的。”
番哥比卢胜江小十三岁,卢胜江却喊番哥衣食父母,如此肉麻的话却让番哥听着很舒服。
“老卢不错,理会我的精神是又快又深刻。你说说你们这一个二个的,不是纹身就是剃光头,张口娘的闭口奶奶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们是黑社会。”
番哥说完,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麒麟刺青,叹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纹个李白头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