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遇刺(1 / 2)蝴蝶翅首页

这一拍动静太大,不但拍翻了他自己面前的一碗冬瓜排骨汤,还镇住了整个餐厅的人。太学有三个餐厅,最小的那个是新建的,专供女生用午餐,最大的那个有两层,是文生用餐的地方,可容纳三千人。这个靠近将庠的餐厅专供武生,四个年级八百名武生、四五十余名教习本来都在用餐,郁仲轩这一声将餐厅里嗡嗡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所有人都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臧宝宝拿手帕擦了擦嘴,优雅地说:“嗯,确实没看见你嘴里吐出象牙。”

哄笑声四起,郁仲轩怒道:“臧宝宝,你存心挑事儿是不是?”

“是又怎样?”

郁仲轩一咬牙,“你敢不敢和我比?”

臧宝宝十分好笑,“跟你比?比吃饭么?”又是一阵哄笑,就连慕轻霖和梅玉也不知道郁仲轩能和臧宝宝比什么,臧宝宝的本领上午已见识过了,远在郁仲轩之上。如他所说,他和微生霸学过六年,梅玉都没把握能打赢他。只懂花拳绣腿的郁仲轩能和他比?

郁仲轩不怒反笑,“比掰手腕,你怕了?”

臧宝宝沉下脸,他自幼和郁仲轩相识,八岁以前两个人常见面,一见面就打架,那时他武艺未成,郁仲轩力气又大,每次他都打输。尤其是掰手腕,他一次都没赢过。新仇旧恨一起涌来,臧宝宝说:“好!就比掰手腕!”

梅玉主动帮忙把桌上餐盘都拿走,郁仲轩和臧宝宝对面坐好,郁仲轩的手臂有臧宝宝一个半粗。这厢还没开始,那边已经有人开始下注,慕轻霖认得坐庄的两个分别是景焕侯世子惠冲和晏海侯世子林淼,惠冲赌臧宝宝胜,林淼赌郁仲轩胜。郁仲轩左顾右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林淼冲他喊:“郁兄,看你的了啊!”郁仲轩大声道:“你就擎好吧,掰手腕他从未赢过我。”

臧宝宝一脸不耐烦,“你够了没?慕轻霖,开始吧!” 慕轻霖被他俩抓来当裁判,见两人都把右手肘在桌上,右手拇指互握,叫一声:“开始!”

臧宝宝瞬间发力,一下就将郁仲轩手臂压在决胜垫上。嘘声、笑声四起,郁仲轩蒙了一下怒道:“我还没准备好!”臧宝宝悠悠道:“裁判喊开始你没听见?”

郁仲轩咬牙:“再来!”这一局他长了记性,一上来就猛然发力,但臧宝宝手腕岿然不动,郁仲轩拼命想把他手往下压,突听“喀嚓”一声细微响,郁仲轩大叫一声,左手抱住右手手腕,头顶冷汗潸潸直下。臧宝宝松开他手,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摸,郁仲轩又叫一声。臧宝宝翻一个白眼:“笨蛋,骨折了。”

比赛终止,臧宝宝拖着郁仲轩去看太医。人群发出遗憾的叹息,有人去找惠冲和林淼退钱。慕轻霖和梅玉陪着臧宝宝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蓦地一阵寒意袭来,慕轻霖疾声道:“小心!”深吸一口气身子微侧,避过凭空刺来的一柄尖锥,反手一把抓住握着尖锥的手一使劲,尖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人大叫起来。身边梅玉也避过一次袭击从人群中拽出一人。这两人梅玉和慕轻霖都不认识,被他们拽出来都大声喊叫:“打人了!打人了!”

乱糟糟的人群向这边聚集过来,立即把他们围在中间。臧宝宝本来拖着郁仲轩走出好远,郁仲轩猛的停住脚步,“怎么了?”臧宝宝皱眉问。

“有人找五弟麻烦,我要去帮忙!”

“笨蛋!见色连命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我和五弟是兄弟手足情!”

“屁!”臧宝宝不屑地说,却还是跟着郁仲轩分开人群挤进去,一边小心不碰到郁仲轩骨折的地方。

宇文孝宽皱眉走过来,“都大呼小叫地叫什么?成何体统!”

被慕轻霖抓住的那人抢着道:“宇文将军,我好好地走着,莫名其妙被他抓住。武功厉害了不起吗?连从他身边过都不行?”

宇文孝宽问:“慕轻霖,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这人刺我。”

“胡说八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刺你干什么?”

慕轻霖不慌不忙,“将军请看。”移开右脚,露出一柄尖锥,长不过三寸。脚尖轻挑将尖锥挑起接住递给宇文孝宽,“将军,这是我从他手中打落的。”

梅玉抓住的那人五指上套着钢爪,更是无可抵赖。宇文孝宽喝道:“妄为是非,挑拨军士,此乃谤军之罪!李信、莫飞,你们好大的胆子!”命人将二人押下,对慕轻霖和梅玉说:“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一起躬身行礼:“多谢将军!”

人群散去,郁仲轩奔过来:“五弟,你没事吧?”

慕轻霖摇摇头,梅玉说:“郁兄,你怎么不问问我?”举起手,手背上一道深深血痕。慕轻霖拉起他,“回去,我那里有三哥给的好药。”扭头对臧宝宝说:“臧兄,你送郁兄去正骨行吗?”

幸好飞抓无毒,梅玉手上伤口上了药就没事了。郁仲轩右手臂上打了夹板被臧宝宝送回来,他就住梅玉慕轻霖隔壁,二人去看他时,臧宝宝说:“笨蛋!从小就只会使蛮力,没活动开就用猛力,不骨折才怪!”郁仲轩瞪他:“要不是你上来就赢了,我至于那么拼命吗?”

“不学无术,从小到大除了掰手腕你还会什么?”

郁仲轩怒道:“会功夫了不起啊?我也去学!”

“好,我等你。”臧宝宝不再理他,对慕轻霖说:“李信莫飞都是晏海侯推荐来的庶人子弟,今年才二年级,一向跟着林淼。你们自己当心。”

臧北、郁洋、太子和昊王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在朝堂上经常针锋相对,万俟天擎如今已是太子最重要的心腹,慕轻霖既然和他结拜,早就做好准备。没想到臧宝宝居然肯帮自己,他实心实意地向臧宝宝道了谢。

三人从郁仲轩房间出来,梅玉察觉臧宝宝有话跟慕轻霖说,乖觉地先回宿舍。慕轻霖征询地看着臧宝宝,臧宝宝不自然地说:“那个笨蛋一贯一根筋,他对你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若有意就对他好一点,这么吊着算什么?”

慕轻霖心想这都哪跟哪啊,“臧兄误会了,郁兄从不曾对我有任何特别表示。”

“那是因为他不敢。他怕被你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死黑炭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慕轻霖正色道:“臧兄放心,我对郁兄一点想法也没有。再说,”他轻轻笑了笑,“我早有意中人。”

臧宝宝一愣,怪不得那黑炭神魂颠倒,这一笑真是,自己家里那些姐姐妹妹加起来也没他一双眼睛好看。“可怜黑炭一腔情意。“摇摇头走了。

将庠上午训练,下午讲兵法策论,每月一次实战一次考核,时间排得很紧。晚上慕轻霖和梅玉洗漱过各自拿了一本兵书正在看,万俟天擎来了。他是亲王,可自由出入太学。他一来就问:“你俩没事吧?我听说有人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