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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万俟天舒去视察骑兵。毕州和翟爰接壤,两国交界处有大片草原,草原上有山岭有密林,最利骑兵。大冉崇武,从建国初期就注意保留骑兵优势,西部军区有骑兵5000人,大部分军马采购自西寨。西寨马场的马以西域马为主,身高腿长,既有速度又耐负重,乃骑兵首选。兵部一直和西寨保持良好贸易关系,全国有四分之一上的军马采购自西寨。万俟天舒去的时候,骑兵统帅副将蔺寒星早就准备妥当。

万俟天舒见一众兵将人强马壮,褒奖几句。蔺寒星带万俟天舒去参观马厩内养的几匹极品马,慕轻霖跟在身后。蔺寒星指着一匹青色的马说这是自己的坐骑,语气中不无骄傲。慕轻霖一向不插话,这时故作天真地问:“蔺将军,这雪花青骢很贵重吗?我与西寨敖寒姐姐相识,她曾送我十二匹马,其中两匹青色的与你这匹品相一样。”

霖寒星不相信地说:“世子确定一样?我这匹雪花青骢是我专程去西寨亲自挑选的,乃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心想小孩子家没见过世面,瞎吹牛。

万俟天舒说:“轻霖自己有一匹汗血马,品相极佳。”

蔺寒星兀自不肯相信:“世子,敖寒姑娘年纪不大,却极能干。最近几年军马采购之事我们都是与她联系,不知她为何送十二匹马给世子?”

慕轻霖说:“我因缘际会救了敖雪一次。”

正说着,有一名传令兵来报:“将军,西寨敖寒姑娘求见,她们来看小马。”

霖寒星对万俟天舒说:“殿下,您说多巧?我军中一百多匹小马昨夜开始全都拉肚子,兽医束手无策。这些小马都是军马繁殖而生的,我还指望它们长大了省一笔军费呢!因此我一早就派人去请西寨的人过来帮我们看看。”

慕轻霖拉一下万俟天舒,“殿下,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给小马治病。”

万俟天舒宽容地说:“好,那便去罢。”

秦晚带着十四五个人正在逐一检查小马,敖寒立在一边。见霖寒星带大队人马过来,敖寒拱手道:“蔺将军。”

蔺寒星为她介绍了万俟天舒一行,敖寒躬身参拜万俟天舒,对慕轻霖笑着说:“世子,我们又见面了。”

慕轻霖笑眯眯地回答:“姐姐好。”

蔺寒星心急,问:“敖姑娘,这些小马怎么回事?要紧吗?”

敖寒说:“昨夜一场大雨,马儿年幼有些受凉罢了,将军莫急,我们一会儿开几服药,煮水了给马儿服下,两日就好。这两日不要让它们在太阳下曝晒。”

蔺寒星放下心来,问:“敖姑娘,慕世子说你曾送给他十二匹好马,有两匹和我那雪花青骢品相一样。”

敖寒微笑着道:“将军,实不相瞒,世子那两匹雪花青乃是我整个西寨品相最好的。”

蔺寒星吃了一惊,敖寒说:“江湖人讲究恩怨分明,世子救我妹妹,替我们报了血海深仇,此等恩义,便是把我西寨好马一半送他都不为多。”

慕轻霖赶紧说:“姐姐客气了。”

敖寒问:“世子,梅大哥不是与你一起么?怎么没看见他人?”

慕轻霖叹一口气,“大哥为救我身受重伤,如今连路都不能走了。”

敖寒十分关心,“世子,圣手毒医席大先生现在正在西寨,世子何不带梅大哥去西寨求医?”

慕轻霖跳起老高:“姐姐此言当真?”

敖寒说:“自然是真。一个月前我与你分别后亲自去亢都请的席大先生。”

慕轻霖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扭头对万俟天舒道:“殿下,我想跟你告几天假,送梅大哥去西寨。”

万俟天舒从敖寒出现就若有所思,听慕轻霖请求,微微叹一口气:“既是如此,敖寒姑娘可否与我一同回将军府,今天就把凌风接到西寨?也好早日让世子放心。”

慕轻霖听他话里有话,看他一眼,万俟天舒恰也在看他,双目炯炯,慕轻霖一愣。

回到将军府,敖寒安排人带凌风走,万俟天舒走到慕轻霖身边低声道:“轻霖,你还是不信我么?”

慕轻霖不知他何意,并不说话。万俟天舒略带伤心地说:“我之前并不知席柯在西寨,否则不会阻挡你带凌风去西寨求医。我不想你走,只是想和你多呆几天而已。回到亢都,我便没理由天天见你了。”

慕轻霖又是一愣,万俟天舒说:“你是不是因此疑心凌风的病是我害的?轻霖,我与凌风无冤无仇,害他作甚?我不知是否有人在你前面说我坏话,但我只想你知道,你但有求,只要我能答应的,一定不会拒绝你。你知道席柯在西寨,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要与西寨诸人劳心劳力演这一出?白白害得蔺将军一百多匹小马拉了一夜肚子。”

慕轻霖瞠目结舌,“你看出来了?”

万俟天舒说:“我又不傻。轻霖,你既然这么想走,便走吧。我强留你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负手站在屋外,眼望院子里一大片葱翠兰叶,神情落寞。

慕轻霖想起除了听见他和柳芳菲讲话觉得他薄情以外,从未听过他在现实生活中有任何劣迹。一时心中迷惘,万俟天舒扭头过来看他,眼神中满是失落。慕轻霖不知怎么心就突然软了一下,冲口而出,“天舒,你这么想我留下来,我过几天等梅大哥的病情稳定一点就回来。反正敖寒姑娘肯定能把梅大哥照顾好!”

万俟天舒又惊又喜,一把拉住慕轻霖的手,含情脉脉地看他。敖寒带着人把凌风放在轮椅上推出来,看见这一幕,不由一愣。

万俟天舒一直把慕轻霖送出将军府,低声道:“早去早回,我过七八天就回亢都了,届时咱们一起回去。”慕轻霖点点头。

凌风坐在马车里,敖寒与慕轻霖并辔而行,低声问:“世子,高大哥说你杀了曜日?”

慕轻霖点点头,“彼时情况紧急,我用的方法不太光彩。但曜日死了无疑,我和大哥、遏云一起埋了他。”

“世子可否告知他埋在哪里?”

慕轻霖说了地点:“遏云已走了十来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起出曜日尸体。”

敖寒道:“曜日与西寨有血海深仇,无论如何我要派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