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腹诽一番,说道:“不会的,我深知这个民族的脾性,虽然芸芸众生中有很多都是像我这样看戏喝茶的人,但是同样有许多愿意为名利奔劳的人,剥开他们的道貌岸然去看,虽然他们目的不见得是为国为民那般高尚,却也确实在追求私利时无形中有益社稷。”
“在你眼中,这天下人都是这么不堪吗?”
“当然不是,还有一小撮人,他们才是这世间真正的良心,是世间真正的脊梁,他们心中装的是整个天下,不为个人名利,一心为国为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自古以来是不缺这样的人的,可能乍看起来有些傻,但是在我看来,天下社稷不是靠帝王将相撑起来的,而正是因为有这样傻得可爱的人,才真正使得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使得我炎黄子孙生生不息。”
白袍青年明显深受触动,沉默良久。
“天下社稷不是靠帝王将相撑起来的?呵,你倒是敢说!”
深呼一口气,眯着眼接着问道:
“那你呢,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你要知道,这世间没有谁能够真正做一个看客,风起云涌,世事无常,若有一天,这命运找上你时,你当如何?”
韩默笑的轻淡。
“若非要找上我,那便让它来吧!”
韩默和白袍青年的谈话到此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白袍青年一行人不声不响地出发,从驿站离开,车马护卫数十人,出了驿站向南来到四五里地外的河边,和驻宿在此的几百人汇合,然后浩浩荡荡继续南下。昨晚一夜未睡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的韩默自然不知道这些。要不然他会对这白袍青年的身份重新估计。
昨晚酉时左右,派去淮阳城的侍卫已经赶回来,带回了知县夏弘的印信,证明确有韩默所说上元夜其事,韩默确实身世清白,然后陈明已经把这案子记录在案,待韩默返回之时再做奖赏云云。
白袍青年见事情完结,也就不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启程离去,至于韩默,不过是此次行程中偶然遇到的一个有些胆识与见识的少年罢了,于他而言,只能算是闲暇时偶尔的一瞥。
临行前他的家将交代了驿站的驿正,让韩默和岳岚儿在这里休养,待伤好后由他们自行离去。
韩默是去前堂吃饭才知晓白袍青年一行人已经离去,并没有过多惊讶,自去盛了饭菜给岳岚儿端去。
两天时间就这样过去,虽然岳岚儿很享受每天被韩默嘘寒问暖喂饭端茶的日子,但是她也知道还有要事等着他们,所以要求第三天就启程上路。
不过韩默对于此事却是拒绝的很干脆,坚持要让她再好好休养几天再说,岳岚儿皱着琼鼻无可奈何。
于是他们就在驿站又待了两天。
直到第五天上午,岳岚儿说离唐州还有很长路程,强烈要求上路,韩默才答应明天一早上路出发。
于是,在岳岚儿气呼呼的眼神中,又休息了一下午……
这几天岳岚儿恢复的不错,气色好了很多,没有出现韩默担心的发烧之类的情况,韩默给她换药的时候,看着伤口也愈合的不错,所以才答应明天出发。
第二天吃过早饭,在岳岚儿面色通红中韩默抱着她来到车厢里,对此的理由是走动容易牵动伤口。
老胡在一旁看着,咧着嘴显得很傻,笑容像秋天里成片的随风起伏的芦苇荡子。
待岳岚儿在车厢里躺好,老胡才缓缓扬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