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张口,喝下勺内的汤,细细品之,正经道:“确实较酸。”
芊雪得逞般狡滑一笑,点着头道:“嗯,我就说嘛!”
傍晚,四人如约到了花灯街口汇合,芊雪和绿尧一人拿着一支糖葫芦吃着,各式花灯美轮美奂,直教人应接不暇。
四人闲逛到一处猜灯谜的花灯场,便站在外面看起热闹。
其中有一个灯谜的谜底是父亲的“父”字,芊雪突然想到了,她刚拜司晨为师时的一件关于“师傅”和“师父”的小事。
那是一个如现在一般的初夏,他们隐居在一个福地洞天的深山里,浓密竹林后小溪旁是他们的隐居竹舍。
她端坐在竹舍的窗口,在习字,倒不是不会写,只是做了错事,惹了祸,被司晨惩罚写悔过书罢了……
咬咬笔杆,转转笔身,挠挠头,叹了好几口气,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坐着一柱香之久,居然只写了四个字“师父在上”。
咬着笔杆抬头见司晨扛着种花锄头往竹舍走来,暗道一声糟糕,师傅种花都回来了,她居然还没开篇……立马低头在纸上写道“请接受徒儿真挚的歉意,徒儿千不该万不该在习剑的时候分心去摘萝莓,更千不该万不该在摘萝莓的时候捅了蜂王的窝,徒儿真的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嘴馋……”
祝司晨轻轻放下花锄,来到她开着的窗前,低头道:“写的如何了?为师瞧瞧。”
她抬头,望着他,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微微恍神,随即嘿嘿一笑,把纸张递给他,道:“师傅,我还在构思,毕竟悔过书要的是真心实意不是吗?所以……写的有点儿少,再给我些时间就好啦!”
司晨淡淡看过一眼,把纸放到桌子上,点着师父的“父”字,道:“这里应为立人傅。”
芊雪疑惑道:“为什么?他俩有区别吗?”
司晨拿起毛笔,圈出那个父字,在一旁添上工整的傅字,道:“俗语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养子也,为师不需要成为你父亲一样的人。傅为精通技艺的师者,教人育人也,为师做教导你的师者就好。”
芊雪没想到这小小的两个字内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不同,她自然不可能让司晨成为她父亲一样的人,忙点头道:“嗯嗯,师傅说的对,确实该是这个字!”
拿起笔,乖乖做好作势要继续往下写,司晨却拿过她手中的毛笔,搁下,道:“别写了,就像徒儿所说,悔过书要的是悔过二字,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便不必再写了,随为师来,为师刚刚种了一颗檀花树,来瞧瞧如何。”
芊雪连忙欢呼一声,这就爬上桌子,一腿踏上了窗台,她眼角余光看到司晨对她淡淡摇头,又尴尬的笑笑摸摸鼻子放下腿,跳下桌子走去正门。
芊雪回神抬头看向身旁的司晨,他长身玉立,丰神俊朗,谦逊淡漠,斯文正派,在烟花的衬托下更是让她欢喜。
烟花声极大,但烟花的簇簇美丽与梦幻让人向往,人群推拥着往更好的能够看烟花处聚集着,林广双手捂住绿尧耳朵也拥着她往一处看烟花的好地方走去。
人潮渐渐从他们二人身边褪去,束束美丽的花灯前只余了他们二人,深深凝望着彼此。
她觉得她一定要告诉他的,一定要的,于是伸手摸向了他的腰带,双手环上他的腰,头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道:“烟火太响了……”